第42章 遇袭(上)(2 / 2)
蓝臻很配合,即使王太医那可以疼死人的药粉洒在伤口上,他也没吱一声,只是死死地泯着嘴,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外面情况如何?”卿言一边包扎一边问。
“他们是来杀我的。”蓝臻咬了咬嘴唇。
卿言并不惊讶,一路上的刺客,不是要杀她就是要杀他,所以来的是哪路人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逃过此劫。
“他们有多少人?”卿言话音刚落,便听见舱内一声巨响,似乎有人暴力闯入,卿言赶紧屏住呼吸,蓝臻也紧张起来单手提起剑,做好战斗准备。
“我去看看。”卿言用口型对蓝臻说。
蓝臻点了点头,回了她一个口型:“小心。”
卿言偷偷的从隔板缝隙往外看,暴力闯入的是个黑衣剑士,思承提着剑紧跟而至,很快与他战在一起。
十几个回合后,黑衣剑士成了思承的剑下亡魂,不过,思承也被他狠狠刺伤了手臂。
“公主可好!”思承急切的问。
卿言推开隔板:“我没事。外面如何?”
“多数刺客已诛,只剩一人。”思承答道,又立即转身准备再次投入舱外的战斗。
“等等。”卿言叫住他,思承身形一顿,乖乖的立在卿言面前,“忍着点,”卿言撕开他受伤的那只衣袖,快速撒上药粉包扎好,整个过程思承一声不吭。
“你去照顾昭王,我出去看看。”卿言包扎完毕命令道。
“公主,外面危险。”思承急了。
“这是命令。”卿言提起思承的剑冲了出去。
舱外甲板上已满是黑衣剑士的尸体,只有一人身负重伤还在负隅顽抗。不过,宁远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除了宁远还能站立,其他四人已全身浴血或靠在船舷或躺在甲板,不知死活。
“进去。”宁远的声音很虚弱,可语气却仍有震慑力。
卿言见此情形根本不理会宁远的话,提着剑就向黑衣剑士刺去。
毕竟实力悬殊,卿言猛烈的攻势也仅仅只是让黑衣剑士躲避不及被剑划伤,很快黑衣剑士就掌握了卿言的剑招套路,卿言的攻击对他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突然,宁远从卿言身后猛的窜出来,一剑刺入黑衣剑士的喉咙,黑衣剑士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倒地身亡了。
宁远再也支持不住倒在甲板上。
“宁远!”卿言大呼一声冲过去抱住他,可宁远已经昏死过去。
卿言吓坏了,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的脉搏,还不放心又将头贴在他胸口听心跳,直到确认宁远只是昏迷才松了一口气。
卿言又探了探四个随从的鼻息,四人都因伤势过重而昏迷。
此时,蓝臻也因失血过多昏迷了。
老船家和船工们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弃船保命了,放眼整条船,现下只有卿言一个还有活动力的人了。卿言连个帮忙的都没有,她只得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拖进船舱,再一个一个的给他们上药包扎止血。
思承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也想帮忙,被卿言一眼瞪了回去。
不是卿言逞能,也不是矫情,更不是不端架子平易近人,而是在现下这种情形下,若是这个唯一还残存一丝战斗力的人,因力气耗尽而虚脱,卿言觉得不如自掘坟墓算了。
卿言深知行踪暴露此地不宜久留,于是,简单包扎了众人的重要伤口,便想如何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到甲板上,观察了整条船的状况,船体没有受损,只是甲板上有许多黑衣剑士的尸体,需要减轻船体的载重,于是,她把这些多余的全都推下船。
江面虽不及先前的开阔,放眼望去,两岸却是广阔的平原,一阵江风在毫无阻隔下卷起千堆雪,卿言赶紧稳了稳身形。
看来是起风了。
船帆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幸亏老船家和船工们弃船时听了蓝臻的吩咐满帆驶进主航道,否则,此时此刻,以卿言一人之力休想把船帆拉起来,就算加上还有一丝战斗力的思承,怕是结果也一样。现下天公作美,只要调整船帆的角度,船便能沿着潆水向前,两个时辰后应该能到酒驿。幸而水路只有一条,否则,在没有GPS,也没有百度地图的情况之下,卿言还真不敢肯定下一站便是酒驿。
为了保险起见,卿言还是问了问思承:“你,可认得路。”
思承点了点头:“酒驿在潆水东岸。”
宁远还在昏迷中,卿言守着他时不时的探探额头怕他发烧,他喝不进水,卿言也顾不得还有他人在场,时不时的哺给他一口清水,宁远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卿言急得都快哭了。
众人皆昏迷着,只有蓝臻微微动了动。
“可,好些?”卿言探了探蓝臻的额头,有些低烧。
“水。”蓝臻嘴唇干瘪。
卿言赶紧递上水囊。
喝了几口水,蓝臻挣扎着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卿言身上满是血渍,开口便问:“你受伤了?”
“没有,”卿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狼狈的衣裙,笑了笑,“这不是我的血,是你们的。”
“其他人呢。”
“都昏迷了还没醒,你伤势过重,浑身发热,不要说话,休息。”卿言随手拿了条薄毯给他盖上,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蓝臻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
这是典型的病中缺乏安全感,急于寻求依赖,卿言微微一笑,很是理解的拍了拍蓝臻的手:“我去看看其他人,就在船舱内,不会走远。”
蓝臻闻言才闭上眼睛。
宁远还在昏睡,卿言探了探他的鼻息,似乎还平稳,心稍稍安定了些,再看看其他人都在昏睡,幸而船上常住船工,还有些日常用品,便给他们每人找了条薄毯盖着,让思承一边休息一边看着众人。
卿言走到甲板上,江风疯狂的卷起她的秀发,让她有些视线模糊,没有猿声啼不住已过万重山的轻快,入眼入心的全是前路未卜的怅然。初春,乍暖还寒,这迎面江风卿言却不觉着冷,只觉着心头滚烫如火,川蜀、北燕、晋王,还有南夏,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刺,扎在大齐正中的一堆刺,若是想把这个储君的位子坐稳,就要一根根拔掉这些刺。
“公主,宁将军醒了。”思承的话打断了卿言的思绪。
卿言快步回到舱内。
宁远躺在舱内的一侧,有气无力的挣扎起身,卿言忙扶住他。
“言儿。”
“不要说话,你伤得很重。”卿言心疼的轻抚他的手。
“无碍。”宁远扯了扯嘴角笑笑,卿言觉得比哭还难看。
“现下顺风,两个时辰后便可到酒驿,你先休息。”卿言把他的手放进薄毯里。
宁远点点头,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顺风而下,两个时辰后思承告诉她:酒驿到了。
此时众人大多都悠悠转醒,只是身体虚弱还未恢复行动力。
除了蓝臻。
“昭王高热不退,若是再不医治,恐怕……”思承不敢再说下去。
“我们人数众多,一起上岸目标太大,你在船上看着他们,我去请大夫。”卿言当机立断,不容众人以她的安危为由有任何异议。
众人行动力有限,只能噤声。
“言儿,千万小心。”宁远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卿言点了点头。
换下一身血衣,她并未扮上男装,而是东拼西凑找了几件衣服把自己打扮成官婢。
不扮男装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不合体的男装如同小孩穿大人衣服,更容易引人注意和怀疑。扮成官婢是因为官婢通常无人去惹也可以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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