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莱荫河之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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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皋陶这么一说,众臣的矛头都对准了他。

  “怎么能把人看得一成不变!”

  “这么珍贵的宝液难道倒了不成?”

  ……

  唇枪舌剑直击皋陶,弄得他有口难辩,不知怎么能把自己的意思表白清楚,急得在殿中团团转。

  正在这时,锣鼓声响起,周府村的子民送来了獬羊。皋陶欣喜异常,这不是送救星来了吗?他对尧王和众臣说,就让神羊先识别一下孔壬吧!

  不多一会儿,孔壬气宇轩昂地进来了,满脸笑意,一身正气,哪里像是奸佞小人?替他说话的大臣暗暗得意。忽然,那神羊蹿到了孔壬面前,伸头扬角,直刺胸襟。孔壬吓得退后数步,虽然羊角没有穿透肌肤,可也顶了他个仰面朝天,尧王和众臣都怔住了。

  皋陶扶起孔壬,对着神羊翘翘指头,神羊会意了,朝着那瓮玛瑙露走去。皋陶掀开封口,神羊用鼻一嗅,猛然低头,一角碰倒了那瓮,玛瑙露流了一地。孔壬心疼地扑过来,伸手要往瓮中掬,被皋陶拦祝皋陶一扬手,他的爱犬跑到跟前,低下头就舔地上的琼浆玉液。

  尧王和众臣的目光紧盯着皋陶的爱犬,有个人影闪出殿去,谁也没有留意。突然间,那爱犬卧倒在地,口吐白沫,挣扎乱动。此时,大家如梦初醒,才知道孔壬送玛瑙露是要害尧王。抬眼看时,哪里还看得见孔壬呢?

  尧王和众臣注视皋陶,皋陶却不慌不忙地说:“跑不了。”

  话音未落,就有小臣进殿报告:“抓住了叛贼孔壬。”

  从此,皋陶领着神羊为国家判忠奸,为民众辨善恶,天下公平,少有冤情,众人心情十分舒畅,光景甜美了好多好多。

  王莲,大型浮叶草本植物,叶片巨大浮于水面,有直立的茎和不定须根。夏季开花,初为白色,次日变为深红而枯萎。因其叶脉呈肋条状,似伞架,可承重物而不沉。

  夜燃星斗时,龙河神女出现了。

  她赤着双足,一步步自华舟迈入水中,在碧波与莲叶上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雪舞回风,美不胜收。

  岸边所有人都被那舞姿迷惑,失去心智般缓缓涉水向她走去。

  沈叶藏身在河边苇丛之中,惊恐瞪视着那舞于繁星和倒影之间的绝美身姿。

  快逃,那是妖鬼,取人性命的妖鬼!她想大喊,但声音却卡在喉间。

  随着舞姿,雪白的莲花次第盛开。神女继续舞蹈,回眸,折腰,手指与足尖在月光下晶莹透明。然而没有人觉察,一缕近黑的暗红正逆莲茎而起,悄然渗上花瓣。观舞人群中有人倒了下去,口鼻喷出黑红的血液,在水中折转挣扎几下,没了声息。

  其他观望者视若无睹,浑浑追随着波澜间旋舞的身影。

  沈叶被巨大的恐惧攥紧了心脏。不能再等了,必须通知附近城镇的人。她爬过浅水滩,向荒野逃去。

  乐声渐远,人们在乐声中栽倒,像朽木一样砸向稀泥。

  沈叶不敢回头。她明白,朝阳升起之时,雪白的莲池将被染成深红血海。

  一

  “客房。”清秀少年腾出一只手,将碎银拍在柜台,“发什么愣,没看见老夫骨头都要散了!还不帮忙把这头猪扛到客房去?”

  店小二这才从惊骇中醒过来,从少年右肩上卸下睡得死沉死沉的青年,架进后院的房间。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床铺中的青年,时下疫病横行,这家伙不会是染了什么病吧?

  “公子昏睡不醒,要不我去请个郎中过来?”

  “要你多事,老夫就是医生!”少年把店小二踹出去,一脚踢合上门。

  床上的人躺得笔直,听店家走了,惜哨睁开眼:“荆南,荆大人,荆神医,卸掉我的麻针吧。我以人品保证绝对不逃了。”

  “不要妄想用同一句话骗人两次。”荆南怒道,“钧尘,你兄长放你出来野了几年,按理说就算找不到墨毒解药,起码能长点江湖历练。结果呢?你见面就跟老夫叨叨怪力乱神的东西!”

  “我这几年访遍了神农典籍提到的所有神医后人。”钧尘委屈道,“现在终于查出线索,给你写信,你竟然跑来捉我……”

  “因为你找到的根本不是办法!”荆南怒道,“‘十方城’?那是什么鬼地方?哪张地图上有标出来过?老夫是怕你这剑都握不稳的家伙被深山野猪拱死才出来寻你!”

  “十方归统,违逆生死。兄长体内的烈毒难解,但如果能找到十方城……”

  “狗屁!”荆南厉声打断他,“真有那么好的地方,我们做医师的早饿死了!你给我听好,现在陈国虽灭,但你兄长并没有轻松半分。我辞别他时,他刚和南方义军结盟,接着就马不停蹄地去寻治国贤君。且不说生死不明的秦渊,就连身边盟友什么玄丞青焱之辈,都统统不是什么好鸟!你与其这么道听途说地闲逛,不如跟我回去当厨子能助力些!”

  钧尘脖子动不了,歪着头不紧不慢说:“以前不管我寻找的方法多不靠谱,你都没有责令我回去,这次竟然亲自跑来抓我,可见这‘十方城’并不是不存在的。荆大神医见多识广,莫不是知道什么?”

  “问我不如回去问你兄长,他当丞相久了落下了职业病,不管什么穷山恶水的犄角旮旯都记得清清楚楚。”

  出门这么久,荆南也着实担心原涧病情,不论如何得要早归。想到这里,他把钧尘塞进棉被:“给我老老实实睡觉。明早我们就启程回旧陈国都。”

  荆南不理会钧尘悲愤抗议,推门出去。临河镇的山参很是有名,既然来了,不如去集市寻些回去补充药材库。

  钧尘被抛弃在被窝中动弹不得,回想从前与兄长联袂杀入万军敌营的峥嵘岁月,今日竟被一介医师所囚,心中不禁凄凉滚滚,正懊悔得恨不得吐血时,窗格子“吱呀”了一下。

  窗户给整个推了起来,一个小贼翻身钻进屋。

  的确是个小贼,褴褛衣衫下的身形纤细,从背后看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而且他进屋后不寻财宝不寻金银,而是极没出息地摸到荆南中午没吃完的饼胡乱往嘴里塞。

  钧尘躺在床上看了半天,好心提醒:“慢点别噎着。”

  这一声吓得笨贼实实噎住了,满手饼渣都掉在地上,咳得满脸通红,分分钟要背过气去。钧尘着急喊道:“快过来,拔掉我胸前的银针!”

  笨贼泪眼婆娑地爬过去,拼上性命拔掉银针,钧尘翻身跃起,抓起对方对着后背一阵猛揍。笨贼痛得哭爹喊娘。这么一喊,卡在喉间的饼也就顺着气息冲了出来。钧尘见没事了便放他下地,顺手倒了杯茶。

  小贼惊恐抬头,不敢去接,乱发黑泥掩没的脸纤小玲珑,却掩不住眉目间涌动的灵气,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钧尘看得心头一跳——时下泽中疫灾,流离赤贫者众多,女子为防贼匪扮成男子很是常见。他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下手重了,他把茶杯放在小贼旁边地板上,又码上几两碎银,背过身说:“喝完就哪里来哪里去吧。这点银子算帮我解开恶医师毒手的谢礼。”

  没想到背后传来“咚咚”的磕头声,小贼跪地涕泪纵横:“少侠,请救救这座镇子!妖船来了,天一亮……天一亮它就要吃掉所有人!它吃掉了春华村,但官府却没有人信我的话!”

  钧尘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妖船吃掉了整个村子的人?这么大的事,官府敢不派人去查?”

  “他们去了,但是那些尸体都不见了!那妖船连尸体都吃掉了!”

  钧尘皱眉:“你是不是饿昏了头了?整个村子的人不见,多半是举家逃难去了吧?”

  “不,不是!”小贼掩面,指间泪如雨下,“我亲眼看到他们死了,一个接着一个倒在水里……那些人逃过了战乱、疫病,却终究死在妖鬼口中……”

  她没说下去,因为一只手拍在她头顶。钧尘蹲下身:“你叫什么名字?”

  “沈叶。”

  “别哭了,我陪你去看一眼那妖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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