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受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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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母瘫到现在,肩膀以下还是不能动,全靠一张嘴输出,唾沫星子都喷到助理头发上了。

  助理知道她有两副面孔,温柔高素质的贵妇面孔是给网友看的,对身边低她一等的人就是贬低和辱骂。

  生病之后尤其过分。

  她看见健全的人在身边行走,会嫉妒得眼睛发红。

  病房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泼妇骂街。

  年轻水灵的小护士经常哭着出去。

  助理三十多岁,家里有个孩子要养,为了薪水忍着领导的坏脾气。

  凌昊臻出事,她觉得这人瘫在床上又没了至亲,实在可怜,硬着头皮继续陪在凌母身边。

  这次骂得太过分,连家里五岁的儿子都被凌母咒了,助理终于忍不下去,收起自己的手机,背起包就走。

  “我不干了!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愿意伺候你,都得加价才能请到护工!

  “拿你一份工资,我得兼好几份活,你是找助理还是找丫鬟?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早辞职了,还在这受你这份闲气?”

  凌母愣住。

  她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可她都病成这样了,别人不该让着她一点吗?这些年轻人都怎么回事,一点委屈都受不住?

  不等她开口,助理把病房门摔上,走得飞快。

  目睹这一幕的虞听泉差点笑出声。

  下一秒,凌母对着那扇门无能狂怒,骂得更脏了。

  她的手机页面停在阮以秋号码上。

  可她把唯一能承受她恶言攻击的助理都气跑了。

  今天,她注定打不出这个电话。

  气走助理之后,因为没了帮她挡人的忠实下属,凌家亲戚趁机溜进病房,对着她一顿冷嘲热讽。

  最近股票下跌很严重,他们手里的钱每一秒都在蒸发,名声更难听,都不好意思出门社交!

  他们一说起来就想怪罪给凌母和凌昊臻。

  原本是孤儿寡母相互扶持。

  现在凌昊臻出了意外,就剩下残废的凌母,成了他们的出气筒。

  面对比自己更凶的人,凌母弱了声势,不敢正眼看人,哼唧道:“昊臻已经没了……你们都是他的长辈,积点口德,少说几句吧。”

  凌昊臻的小叔剜她一眼:“不说他,那就说你?”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是你这个贱人非要搅局,如果不是你逼着孙雅茉嫁到闫家当后妈,昊臻会带着妹妹出国吗?”

  “还不是为了躲你!”

  凌昊臻的小婶婶性格泼辣,扯着凌母的头发骂:

  “阮以秋多好的性子,面团似的,你说她她都不带还嘴,怎么就让你逼成那样了,啊?”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次不是她得好处?人家本来跟昊臻好好过日子,你要是不招惹她,她能跟你拼了?”

  小叔沉声说:“要我说,你就是活该!没事搅三分,你把我们都害了!”

  你一言我一语,把凌母骂得没有还口的机会。

  好不容易熬到查房,这些人被赶走了,她才闭着嘴呜咽着落下眼泪。

  真是她错了?

  她想不通。

  面团儿捏的阮以秋,怎么就突然厉害起来了?

  ?

  虞听泉知道凌母最近过得很不好。

  因为医院的电话打到她这里,委婉地劝她给婆婆转院。

  说是有病人家属无意间看见凌母住在这里。

  消息泄露到网上了。

  一些网友还记着之前被凌母假造人设当猴耍的仇。

  他们给这个地址寄刀片,送花圈。

  还有人假借探病的名义混进来起哄,这个楼层的小护士差点被占便宜,吓得不敢来上班了。

  况且凌母脾气愈发暴躁,骂完护士骂医生,愿意照顾她的护工也确实难请,总不能让她每天拉在床单上。

  疗养院那边实在头大。

  她家这种情况,又找不到其他能办事的家属,只能麻烦这个跟她不合的儿媳。

  虞听泉表示理解。

  当天就给凌母联系到另一个疗养院。

  这家的收费比上一家低,相当于封闭式管理。

  家属每个月最多只能探望三次,无关人士禁止探望。

  凌母被转移的时候,虞听泉去看了。

  她建议用口塞堵住凌母的满嘴脏话,避免开车的人走神。

  凌母看她的眼神几乎能吃人。

  但她无所谓,反而笑得更灿烂。

  凌昊臻确认死亡之后,按照遗嘱,婚前财产和婚后的大部分收入都给了凌母,少部分现金、首饰和固定资产归妻子阮以秋。

  虞听泉平静地接受,反手就把继承的遗产全部换成现金,换了一个入住率低但是绿化格外好的高档小区居住。

  见识过凌家人是怎么恶心凌母的,她不想把时间用来跟他们掰扯。

  她搬进去的时候特意叮嘱物业,要是看见这些姓凌的,千万不能放他们进来骚扰她。

  凌母那边有专门的人代她打理财产。

  单是每个月的利息都能轻松支付疗养院整年的费用。

  这座金山放在那里源源不断地产生利息,它们的主人却没这个能力花钱,无疑是一件可悲的事。

  漫长余生,她的人生就只有睡觉、发呆、吃饭和造粪。

  前面那家疗养院反映说护工难请。

  虞听泉很乐意帮忙。

  她给凌母找了一位体型壮硕的女护工。

  这位曾经是拳击馆的老板娘。

  店经营不善倒闭了,老板娘的退休金不够花,听说护工赚钱,所以出来找活做,因为这身漂亮的肌肉被虞听泉选中了。

  把人搬上搬下,老板娘一个人不成问题。

  而且老板娘是个暴脾气,从小到大就没在嘴皮子上吃过亏。

  凌母敢骂她一句,她有十句在后面等着。

  虽然骂骂咧咧,照顾人的活儿,人家也干得漂亮。

  唯独有一个问题,习惯练拳的人,手劲大。

  凌母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吓人。

  偏偏她自己还没知觉,越看越凄惨,越想越伤心,不知不觉就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等着老板娘骂骂咧咧过来给她擦脸。

  虞听泉抽空去探望,就看见这滑稽的一幕。

  老板娘送她到走廊里,乐滋滋地搓搓手,嗓门高亢:

  “老板,我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份活特别适合我,我干得开心,钱又多,管吃管住,关键是不受气啊!”

  虞听泉乐了:“那就好,保持啊,过年我给你封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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