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忆(1 / 1)
两个侄子侄女看见她,连忙站了起来叫了声“小姑”。姚初一答应着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两个侄子侄女,大的是侄子姚宜淳,今年18岁了,只比她小3岁,马上考大学了,小的是女孩姚宜慧,也有15岁了,今年初三,马上中考要上高中了。
她比大哥姚敏侑小了23岁,从小大哥对她非常好,跟姐姐不一样,大哥性格宽厚,为人和善,大哥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一切,从长相到性格。其实她跟姐姐一样都是尖酸刻薄不容人的,都随了父亲,只不过理念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哥姚敏侑虽然性格宽厚,但确实不够精明,从小就背负着姚家长子的重任,被寄予厚望,压力山大,特别是当父亲小老婆生出的子女个个精明强干,聪明伶俐,更是显得他处处不如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在父亲失望的眼神下,更是让他自卑敏感。母亲看不下去了,劝他放下,去做自己。可是他不甘心,不愿让母亲这个原配正妻被小老婆比下去,非要争一口气,在争取到父亲给的支持下再加上母亲结婚时给他的财产去创办了科技公司,以此证明自己,因为抓住了风口加上政策的支持刚开始是不错的,可是风云变幻,时移势易,经济环境的恶化使得他的科技公司很快开始亏损,不甘心下拿着老婆的嫁妆继续投资这个无底洞,引发了夫妻矛盾,车祸就是因为夫妻在车上争吵造成的,夫妻两个在不注意下与一辆超速运渣车相撞,当场身亡。现在想来父亲当时之所以资助大哥其实也是变相地放逐他,想让他另立家业,他从心底想让周清韵的子女继承他的事业。
出事时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只有14岁,小的只有11岁,都是似懂非懂的年纪,母亲日渐衰败的身体无暇照顾他们,而她一方面要顾及学业一方面要照顾母亲,还要应付大嫂娘家的问责,心力交瘁,对他们的照顾也不多。当时她也只有17岁,觉得人生暗淡无光,只恨为什么自己要来到这个世上。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来,否则妈妈怎么办,难道要让妈妈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吗。至于姐姐姚佩瑜当时她还没有离婚,只是在大哥出事的时候来看了一下,出席了一下葬礼,表演了一下自己的悲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两年后母亲去世了,姐姐姚佩瑜也离婚了,又堂而皇之地回到了家里,声称要照顾两个侄子侄女,她与父亲在母亲的葬礼上就闹翻了,大骂父亲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母亲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把父亲气得当场与她断绝关系,她也毫不在意,说这个家是白眼狼和婊子齐聚的地方,她才不稀罕。她转身就走,同时想带走两个侄子侄女,虽然大哥死后没有留下什么钱,但是母亲留给她的钱足够他们的生活了,所以她毫无畏惧。可是令她意外与失望的是,两个侄子侄女犹豫着不愿意离开。姐姐姚佩瑜跳出来,要求照顾两个侄子侄女,可是她却没钱,抱怨母亲把钱都留给她。非说她诱使母亲把大部分钱都给了她,分配不公。
父亲也站出来说母亲遗产分配不公,应该三个子女平分,老大即便是没了,也应该由老大的子女继承,甚至他这个配偶也应该继承一部分。只不过他身为丈夫尊重妻子的意愿,放弃属于他的那一份,但是她不应该独占母亲的遗产,应该拿出来分给姐姐和两个侄子侄女。当时她看到两个侄子侄女的神色,竟是有些赞同的。姐姐更是洋洋得意。她不禁心寒,这两年她对两个侄子侄女虽然照顾得不多,但毕竟生活在一起,也日日嘘寒问暖,可是却比不上别人挑拨的两句话。
她把怒气全向着姚佩瑜发去,骂道:“在母亲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母亲伤痛欲绝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母亲不把钱留给你,因为母亲看透了你,知道了你的自私凉薄,你根本就没有心,现在你有什么脸要母亲的遗产,我给你你敢接吗?”
压制不住怒火,她又骂父亲:“姚先生现在还知道你有个老婆,你和你的小老婆在床上打滚的时候,你想到你老婆了吗,你和你的小老婆生的孩子父慈子孝的时候想到你的老婆了,现在分财产了想起你老婆了,还尊重妻子的意愿,别恶心这两个字了,敢要遗产,你不怕你老婆跳出来日日夜夜看着你和你小老婆亲热。”
她从小就受尽母亲的偏爱,性格非常独,事关母亲的事她更是不肯吃亏的,从小到大为了母亲她没少跟父亲起冲突。她父亲当时脸就青了,噎了半天,骂道:“亏你还是个女孩子,看看你都说的什么话,都是你妈把你惯的,半点礼貌都不懂。”
听到他提起母亲,姚初一更不乐意了,“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的母亲,她再不好,也是堂堂正正的,比起你那个爬有妇之夫床的小老婆不知道高尚多少了,更别提你这个有钱就花心乱搞的负心汉,从你跟嘴里提起母亲简直令我恶心。”
父亲被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姚周清韵和她的子女脸色也相当难看,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她和她子女都是识时务的,懂得如何做更有利,不像她从小叛逆,只要认准了哪怕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她连父亲都敢骂,更何况是她们,要是她说出更难听的,他们也只能受着,也狡辩不了,他们毕竟不占理。
姚佩瑜看事情不好,争取两个侄子侄女的支持,知道他俩是她的软肋,问:“宜淳,宜慧你们怎么想的,是跟小姑走,还是跟大姑留在家里,你们要想清楚,跟着你小姑走可要受罪了,要知道你们亲人都在这里,以后升学,就业,乃至创业都有人扶持,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要资源有资源。可跟你小姑走会有什么,只有一根筋,到处撞南墙。”
姚佩瑜其实看问题挺准的,这些都是事实,她无从反驳,特别是在末世后她颠沛流离、艰苦求生,证实了她确实光有一腔孤勇,半点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最后只有自己了。她看向两个侄子侄女了,老大姚宜淳半天不吭声,最后抬起头怯怯地看向她:“小姑,我和妹妹不拖累你了,大姑会照顾我们的。”
当时她忍着失望对他们说:“宜淳,宜慧虽然你们现在还小,但是你们要知道任何时候都要靠自己,除了自己其他人都靠不住,离开这,目前看虽是艰难点,但是未必永远如此。”
但是姚宜淳看着他仍是一声不吭,她又看向妹妹姚宜慧,姚宜慧也是怯怯地看着她:”我跟着哥哥。“她知道他们已经铁了心了,于是不发一言,转头就走。
可是她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姚宜淳喊她:”小姑,帮帮我们吧。“她回过头看到兄妹两位目露哀求地望着她,她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现在手里没什么钱,大姑更是一个只进不出的主儿,祖父那里更是不确定,可能会给他们一些,但是他有那么多的子女,能给他们多少真是不好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小姑了。
姚初一看着他们,没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只能失望地看着小姑的背影离开,耳边听着大姑的骂骂咧咧。姚初一离开家后的几天,就去律所办一份信托基金,把她的大部分钱存到里面,只准许两个孩子每个月领取各自领取2万元,剩下的让他们以后结婚成家、创办事业时使用,而她只拿着为数不多的钱住进了母亲为了她上学买的小房子中,再也没有回去过,当她告诉两个侄子侄女这件事后,两个孩子对她万分感激,不停地道谢,没有半点推拒,想来他们父亲死后的这两年来他们也见识到了各种人情冷暖,知道钱的重要性。
后来末世之后,她不放心他们,回家去找他们,可是已经人去楼空,听人说他们跟着他们祖父一家离开了,不知道去哪了,当时的她是多么难过啊,当时通信还没有中断,如果他们有心完全可以告诉她一声啊,哪怕不见面,打个电话总是可以的吧,是怕她阻止吗。不过现在想来,幸亏没有跟着她,跟着她能有什么好,跟他们祖父虽然不能风光无限,起码可以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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