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华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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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

  黎谢不假思索拒绝:“我不。”

  黎谢在嗅白清,嗅白清身上风的气息,一缕杏花淡香,以及方才不知去何处染上的清冽气息。

  没有脂粉俗息,没有血的腥气,没有别的花香。

  “黎谢,”这好像是白清自从为他更名黎谢后第一次喊他名字,却只是冷静道,“起身,站好。”

  黎谢埋首白清肩处,抱紧了白清,拒绝道:“不要。”

  死寂片刻,白清才轻叹一声:“冰汤要化了。”

  又蹭了蹭白清,黎谢依依不舍松了手。

  “谁教你的以下犯上,欺师逆道。”

  白清撑起身,半个肩头被暴露在黎谢眼前,白清也不管,仅盯着黎谢。

  夏多天燥热,心亦难平静。

  黎谢又笑了,莞尔一笑再次逼近白清,轻声道:“梦中所学。”

  白清:……

  梦?梦神可真与他有梁子?

  黎谢靠得太近了,近得一念之间便能含住白清的粉唇,像梦中般。

  他想得到一个吻。

  只是一夕千念间,白清松了手,身体急速下坠。

  若是黎谢没能眼疾手快接住白清,只怕白清早“咚”的一声砸到木板了。

  白清眨了眨眼,此时他头后仰,颇为不舒。

  黎谢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就那么讨厌……”

  白清素来穿得严严实实,但他的衣袍早已被黎谢扒乱拽松散了,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不过打断黎谢的是白清闭眼轻叹一声,而后伸手抱住了他,双手环颈而抱。

  白清在黎谢耳旁启唇,淡淡道:

  “欺师逆道。”

  他们的关系尚是师徒,黎谢的所作所为本就越矩了。不管身为徒弟的黎谢能不能、该不该、配不配爱上为师的白清,他们的关系仍是师徒,师徒不是眷属。

  “不伦不类。”

  且不说先为师后为眷属有多违伦理,那他们同为男子又该如何被人诟病?虽说连掌管男男姻缘的兔儿神都有,可男男相恋哪在常理之内?男女相恋广为流传,视为人之本性,男男相恋则鲜为人知,还会落下一句“此乃病也”,是非常情常理常人常识。

  “神凡殊途。”

  他是来还因果断羁绊的,不是要与黎谢纠缠一生的。欠黎谢的还完了,他就该走了,无意留于此伴黎谢一生。他们道不同,因果不同,命运不同,羁绊不同,终是殊途无缘。

  这是最温柔的绝情拒绝吧。

  黎谢忽然发觉,他没有抓住清风,从始至终都没有拥有过清风。

  依旧是白清主动松手了,略理好衣袍,他端起了冰汤。

  酸梅冰汤已成酸梅汤水,水早化了,可能是因黎谢心甚不悦吧。

  白清端起瓷碗便走,许是要处理了这白瓷碗中的汤水,还是再添些碎冰。

  总之,白清还是要走。

  “不许走!”

  青花瓷碗脱手,摔落至地四分五裂,酸梅凉汤洒了一地。

  黎谢到底不是黎清穆与池玖忆,他暴躁、偏执、敏感、多疑、疯狂、不顾伦理、行事只顾白清,内心脆弱如即将决堤的洪水。

  他抓住了白清,抱紧,发狠地一口咬在白清脖颈连肩处。

  黎谢想在白清身上留下痕迹,能让白清永远忘不了他的印记。

  就像两百多年后的池玖忆般,一样的想法。

  可黎谢又怕伤着白清,不敢真用力去咬,只是留下个发红的牙印。

  黎谢未理白清的闷哼,或说是痛哼,只是抓紧白清不放,死死不放。

  动作僵硬,幼稚荒唐。

  深深长叹一声,白清恢复了平静毫无波澜的模样转首轻声安抚黎谢。

  “我不会走的,我永远都在你身旁。”

  黎谢松了口,却不敢抬首去看白清,闷声问:

  “你不骗我?”

  白清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话:

  “以杏花为誓,必不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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