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青黄玉牌的命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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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石虎利落回答出了这三个问题,云江月突然松了一口气,她有些无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接着伤心激动的落下泪来…

  她的思绪也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永远都清晰记得的那个夜晚!

  在平月关叶家军驻地那处灰白宽敞的将军大帐内,她的母亲叶夫人正在火烛旁缝补着衣衫,她的父亲叶潇将军带着她坐在书案旁,一边教她练字,一边认真同她讲着叶家军的故事。

  叶青瑜看着父亲在纸上写下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疑惑不解。

  “阿爹,为什么要让青瑜一定要记住这句诗呢?”

  “青瑜啊,你记住,这句诗是咱们叶家军的由来,也是咱们叶家军的每位将士都会背的,也相当于叶家军士相认的暗号…”

  “这暗号倒是有趣,只是青瑜不太懂其中的意思…”

  “哈哈…不懂没关系,爹爹讲给你听…咱们叶家军很早以前是由南周国万里军改编而来,十五年前,爹爹年轻那会,和你的几位叔伯一起带领叶家军打的第一场胜仗,就是在一个叫秦关镇明月村的地方,当时正值寒冬腊月,我们还缺衣少粮,但最后叶家军还是一鼓作气击退了西越军,从此在这南周国也正式打响了我们叶家军的名号…”

  “原来是这样啊,青瑜记住了,等青瑜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一样领兵打仗…”

  “哈哈…我家青瑜果然有志气,不愧是阿爹阿娘的好姑娘…”

  一旁正在缝衣的叶夫人看着笑呵呵的父女俩,只摇摇头笑了笑,埋怨说道。

  “哪有几个姑娘家去领兵打仗的,我说你这当爹的就尽管纵着她吧,平日里这孩子都是被你给惯坏了,不好好学些闺阁之礼女红刺绣的,成天就想着上山下河抓兔子逮山鸡摸大鱼的,野起来就像那山上的猴子似的,当真是没半点闺阁女儿家的温柔娴静…哎,这以后要是长大了,我这当娘的难免又要为她操心发愁了,这以后可得给她找个什么样的郎君才好。”

  叶将军看了看一旁埋怨自己的妻子,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慢慢说道。

  “夫人你啊,就别多操心了…我叶潇的女儿,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吗?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天天待在那后院,拘着做那闺阁淑女,等我的青瑜长大了就去当个女将军,到时咱们再嫁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叶夫人看着叶将军一边教女儿写字一边振振有词的模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到时咱们这一家子的大将军,岂不是每天都要活在那铿铿锵锵的刀光剑影里了?我看到时干脆把家里也改成练武场得了,哪还能有片刻寻常人家的安生日子可过?”

  叶将军看着有些生气埋怨的妻子,低头笑了,看着正伏案认真写字的叶青瑜,故作认怂认输的说道。

  “好,就听你阿娘的,那我们就不嫁大将军了,到时我们青瑜去嫁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白面俊秀的书生郎君…”

  叶夫人被叶将军的这句玩笑话,给哄得无奈笑了出来,叶潇慈爱的摸了摸叶青瑜的头,她抬头看着父亲,笑的像朵花一样。

  此时火炉上的炭火燃的正旺,叶将军一家三口在这边关大帐之中,笑声连连,其乐融融,浑然不觉第二年的那场生死离别,已在悄然逼近。

  思绪又被拉回了这暗夜深巷。

  石虎看着云江月,悲伤之余,抹了抹眼泪,有些宽慰的笑了出来。

  “天可怜见,那日在码头,姑娘翻身上马的瞬间,我终于看到了那枚青黄玉牌…”

  守在一旁的林阔想起了那日寒寻问自己有没有觉得石虎神情有异,原来如此。他看到此情此景,也很是欣慰的笑了笑,为这两枚令牌的再次重逢感到欢喜。

  云江月看着他,微笑继续问道。

  “如今不知该称你为石参将呢?还是依然称你为石虎?或者石老大?”

  “姑娘还是暂且称我为石虎吧,这十年隐姓埋名惯了,如今这世间哪还有石参将?现在我也不过做点船户生意,顾着手下一帮兄弟的生计罢了。”

  “石参将会回来的。”

  石虎看着云江月,略显无奈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姑娘,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这入夜后会越来越冷,不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当年之事,我正好有些话想问问你。”

  不一会,石虎带着云江月林阔来到了码头一艘大船前,只见几个年轻船工正在打扫清理着船舱。

  上了船,一路跟着石虎往里走去,林阔看着眼前曾经熟悉的船舱布局,突然有些好奇,笑着问道。

  “石老大这些年一直都住在这船上吗?也没有想着,去置个院子安稳下来,娶个娘子成个家的?”

  “这院子在城中倒是有一处,早些年也是托我那三豹兄弟帮忙寻的,但我平时也不爱住在那里,主要也是嫌冷清的慌…我平时就爱住在这船上,和船上这些弟兄们在一块喝酒吹牛的,倒也觉得踏实些…不怕姑娘公子笑话,之前也想着娶个婆娘成个家,也有遇到过一个相好的,但后来想想,像我这种漂泊无依,有时也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活着的人,还是别去拖累人家了…”

  林阔和云江月只低头笑了笑,随着他往二楼一处雅间走去了。

  “公子,姑娘,来,里面请…”

  走了进去,房间不大不小,中间燃了个火炉,外厅摆着两张桌子。

  靠近房门处的那张桌子,上面还摆着几个倒着的空酒坛子和散落的一堆花生瓜子皮壳,隐约空气中还透着些酒气,看来昨晚这里有人在喝酒了…

  只见一张普通的灰白屏风之后,放着一张简易的床榻,旁边还有张桌案,墙上挂着一把有些沧桑的长刀。

  石虎笑着用衣衫袖子帮云江月和林阔擦了擦椅子上飘浮的一点灰尘,急忙给他们各倒了杯热茶,示意他们在前面那张干净些的桌案前坐下,随即他又往炉子里添了些炭火。

  “让公子姑娘见笑了,我这里略显粗陋了些,想以前在军营也是粗鲁随意惯了,这些年也愣是没养出半点雅趣出来,平时也就是有个床榻合个眼休息就行…不过姑娘放心,我可以保证,此处说话绝对安全…”

  云江月喝了口茶,看着石虎微笑说道。

  “石老大就不必和我们客气了,无论是现在的江湖还是以前的军营,大家向来都是随性不拘小节的,自然也没那么多的世俗讲究,如今有片瓦遮身,有火炭热茶,便也足够了,你先别忙活了,且快坐下吧…”

  “诶…好…好…都听姑娘的…”

  “我想知道,彭武将军的这枚玄铁令牌,怎么会在你这里?”

  “哎,此事说来话长…十年前,平月关出事后,我当时也被列为叛军,一路被前来围剿的官兵追杀,受了重伤,不甚摔下了一处山谷,后来幸亏被一个深夜路过的年轻人所救,只是昏迷了数月才终于清醒…那两年,当时大街小巷都贴满了通缉我们这些叛军的悬赏告示,后来我悄悄跟人来到了黎州,打算投靠我那三豹兄弟,他帮我想办法换了身份符牌,我也化名石虎,在黎州码头开始隐姓埋名…后来我用全部积蓄从一位船老大手里买下了这艘船,才开始跑起了这海上送客运货的生意…过了几年,等平月关事件的风声没那么紧了,我便开始想着利用这海上跑船的机会,时不时四下联络那些散落各州的叶家军…”

  林阔拿起茶壶给他添了些热茶,石虎点头谢过,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直到七年前,我才无意中联系上了彭将军…后来我留他在我这船上待了一段时间,突然有天晚上,他把他的这枚玄铁令牌还有他之前联络的那份名单托付于我,还嘱咐我,让我持他的令牌继续联络叶家军…他只说自己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办,便连夜匆匆离开了黎州城,后来我一直尝试联系他,可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传来…”

  林阔和云江月一直在安静的听着,他再次想起了那晚彭武将军对自己说的话…

  突然石虎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着云江月,眼神之中满是期盼。

  “对了,姑娘,既然如今叶家军的青黄玉牌在你身上,那你应该是见过彭将军了,不知道将军他现在何处?这些年,我们可是一直都在盼着他回来呢…”

  云江月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在哭泣,自己的那缕魂魄正在被这蔓延开来的痛苦慢慢吞噬着…

  她沉默了下,低头看着手中的热茶,似早已看透了世事无常,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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