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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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水伯从地下靶场刚出来,就看到已经坐在同昨晚一样位置上,盘着腿一手撑着半边脸颊的仙道彰。

  福水伯走到他的身后,看到他左耳垂上像是被咬出来的伤口还有些红肿,轻声问道,“少爷,您耳朵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下。”

  仙道彰抬起另一只手随意的摸了摸,就这么背对着朝他摆摆手。

  福水伯安静的退到一边,同昨晚一样在仙道彰的右后方站定。

  如果有行家在场,一定会看出这是个攻守兼备的最佳位置。距离出口不算很远,站个人又不会突兀,只要有人需要进出一定会先经过这里,同时站在此处的人还能清楚的观察到外院的动静。

  仙道彰就这么沉默的坐着,再次盯着院里的那一点发呆。

  直到看到有个灰黑色的小脑袋从洞里探出来又马上缩了回去,他才有些明了的缓声说道,“昨天晚上我就在想,怎么地上多出个洞,原来是个老鼠洞。”

  福水伯听后直接躬身致歉,“对不起少爷,我马上让人过来处理。”

  还没等福水伯有行动,就又听仙道彰淡淡的声音响起,“不用了。就让它在那吧。”

  福水伯继续安静的候在一旁。

  少时,仙道彰再次出声唤。“福水伯。”

  福水伯没有立即回应,他知道他家少爷肯定还有话要说,是以没有擅自打断他的思绪,就这么静静听着。

  “你说,人心里的洞怎么就那么难填啊。唉。”

  福水伯听他家少爷难得的叹了一大口气,有些担心的垂下眉。

  “我现在就好像这只老鼠。”仙道彰语调平静的继续补充,“想要看看洞外的世界,又畏首畏尾的不敢出来。”

  福水伯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他从这个少年12岁开始就跟在他的身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像现在这样的颓丧情绪。

  哪怕是在诚夫人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过。

  福水伯思考少许,语态恭敬的请求道,“虽然有些逾越,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您能跟我讲讲那个人吗?”

  其实他现在不止是想听甚至特别想见一见这个人的。

  这个有可能改变,也有可能毁掉他们家主的不确定因素。

  “你说谁啊?”仙道彰听后声音懒懒的明知故问。

  福水伯轻笑一声,见他这次好像没有什么抗拒,再次温声开口,“就是能咬伤您的那个人啊。”

  仙道彰还托着脸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冷哼一声,“他有什么好说的,一个难搞的幼稚生。”

  福水伯听他这多了些孩子气的语气,在心里无奈腹诽。您现在跟幼稚生也差不了多少啊。

  “莫名其妙的天天缠着我跟他一对一,脑子里除了和篮球有关的其他一概不懂,嫩的就像一个幼稚生。”

  福水伯微笑听着这有些滔滔不绝的抱怨,感觉反而安心了一些。

  “你说篮球真就那么好吗?还不如钓鱼。”仙道彰说着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呵呵~您要是觉得篮球不好也不会从国中开始玩这么多年了。”福水伯微笑说道。

  这时就听他家少爷有些不耐烦的回他,“我那是打发时间。”

  还不是当年跟父亲去美国做交易,选哪儿不好非得到那个NBA的地方。他就无聊看了看。

  当见到球场上那些黑人肆无忌惮的奔跑,冲撞,经过几个人的相互配合最后将篮球扣入篮筐的时候。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还有亲密无间拥抱的样子。

  哪怕他当时没有亲身经历都立即热血沸腾……还有多了一种羡慕的情绪。

  可当回到日本开始打篮球以后他才发现,日本的篮球根本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仙道彰有些负气的想。

  虽然听他这么说,福水伯却知道,由于家世背景的原因,他家少爷从小一直是很孤独的。

  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哪怕上小学的时候都没交到过朋友。每天就是两点一线的在家与学校之间被保镖接送往返。

  当初如果不是诚夫人的坚持,可能连去到学校的机会,少爷都享有不到。所以他其实是渴望拥有伙伴的吧。

  福水伯还记得在他们少爷国中的时候,因为开始打了篮球确实开心了一段时间,可是没过多久就又沉寂下去了。

  貌似是与当时队里的同学们发生了一些争执。再加上那段时间诚先生大刀阔斧的清理家族产生的一些动荡。

  “您当初之所以答应陵南的田岗教练来到神奈川,不就是因为他是这所学校的篮球教练么?”

  如果不是喜欢又怎么会在见过这位陵南的田岗教练之后,二话没说就带着他直接来了镰仓。

  “因为在这里打篮球只是一个兴趣。谁会像东京那群人一样,为了个特招名额算计的你死我活的。”仙道彰语气淡淡的回他。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个幼稚生,想起他对篮球那样执着热爱的眼神。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在队友鞋子里放钉子吧。很可能还会骂人一句‘白痴’。

  仙道彰想着不自觉笑了笑。

  然后又回想起了对湘北的那场比赛。

  在那个红头发消沉的时候,那人嘴上虽然不屑地骂着“白痴”,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句句激励的。

  “其实相比起跟他斗得你死我活的。我还真是羡慕做他队友。踏实。”仙道彰自顾自的说着。

  如果当初他早点遇到像幼稚生这样的队友,他现在对于篮球的心态应该会改变很多吧。

  福水伯见他说完以后又有些无精打采的低下头,开口问道,“您现在跟他不就是队友吗?您参加的这个集训应该就是跟他在一起打球的吧。”

  如果不是这样,他家少爷这两天的情绪也不会起伏这么大了。

  “是啊,但是他老想着跟我对着干。”仙道彰颇为愤愤不平地说,然后又有些有气无力的补充,“你说那人怎么就那么好强呢。赢了他吧,他不高兴,输给他吧,又会不理人了。除了找我一对一,别的什么话都没有。”

  福水伯立刻理解了原由。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都能想象得到他们少爷做了什么。就因为怕人不理他了,肯定下狠手把人给打击了。这谁还会高兴啊。还嫌人家找他就是对决。

  “这……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高中生,输了都想赢回去的吧。”福水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要输给他?”仙道彰听到这话转头皱起眉头问,后来想了想又说,“我输给过他啊,县大赛他们队赢了,为这个田岗教练还死练了我们好几天呢。打完全国赛以后他还不是回来找我了。“

  福水伯见他这副一脸不忿但过后又掩饰不住的得意模样,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扩大了几分。

  “那您现在是不想只跟他停留在打篮球的关系了吗?既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呢?“

  仙道彰一愣。

  就这么转着身子想一会。直到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才猛然站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说,

  “拿套渔具给我。“

  福水伯笑了笑,马上去帮他准备了。

  他家少爷这是又要对着大海去思考人生了。

  下午训练开始的时候,田岗茂一不出意外的再次青筋暴起,火冒三丈。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都踏踏实实的来次训练呢???

  “流川枫,仙道彰哪去了?”田岗茂一大吼道。

  昨天是湘北的今天就换成了他陵南的?那明天不会翔阳海南都来翘一回吧。这样下去还成何体统。

  流川枫蹙眉呆愣在地。

  那个混蛋说不来还真就不来了。难道真伤到了?他确实没用什么力气啊……

  田岗茂一见流川枫那副呆样,估计他也不知道。

  说实话,连他自己平时都管不了仙道彰,不知道他会去哪儿,何况是这个湘北的死对头。

  可是虽然如此,他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看上午他俩配合的默契程度,万一这俩人私底下交情其实不错呢。

  田岗茂一被气得团团转。

  可是奈何高头还有安西光义在旁边又不能由着性子发飙,憋的他一张脸都红了。

  众人见到田岗被气成这样,想到这可能是他平时的常态,不禁又同情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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