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暗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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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眼中只闪过淡淡的疑问,并未停下脚步,他径直将水挑至堂屋门前的一口石缸前。

他弯身小心放稳水桶,将扁担解了竖在墙根,低头提起水桶将里面的水倒进石缸内,做完这些,才拿起肩膀上搭着的布巾用力擦了擦脸上肆流的汗,然后走近老头儿身边,问道:“阿爹,他是谁?”

“孩子,你仔细看看,你不认得这位公子了么?”老头儿蹙了蹙眉问。

阿牛望了望乌云柏隽仍旧茫然地摇摇头,“爹爹,他是谁呀?阿牛见过他么?”他失忆过,他想或许他见过他,只是不记得。

老头儿望了望一旁神色平静的隽王,慈祥地目光看向一脸诧异的阿牛,道:“这位公子是咱家的客人,阿牛,是你不记得了,你先去堂屋吃饭去,等你吃了饭爹爹再细说与你听。”

阿牛又打量了两眼隽王,便朝隽王礼貌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隽王便还了他一个微笑,阿牛并不再多问,径直去了堂屋吃饭。

阿牛走了,老人才低低问:“我家阿牛可是你家失散的公子?”

乌云柏隽轻轻点头。

老人叹口气道,“公子,你也看到了,阿牛现在全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他看见你,像是不认识一般。要不这样,你先回去,让老头儿慢慢跟他说清楚,等他完全明白了,你再来接他走,如何?”

乌云柏隽再次点点头,轻道:“那就有劳老人家了,在下先告辞了!”他说完便起身。

“公子,家里备有粗茶淡饭,你用过再走吧!”老人诚恳相邀。

“老人家不必客气!多谢。在下还得回去报告我家主人。”乌云柏隽推辞道。

“那我送你出去。”老人起身送客,引着乌云柏隽朝院门而去。

乌云柏隽跟在老人身后,缓慢的走着,一时内心的情绪复杂而矛盾。他眼中的神情亦是变幻莫测,他将手扶住腰间的佩剑,握了握剑柄,旋即又垂下手来。

快至院门时,他重又握紧了剑柄,微微泛白的指节收紧,剑柄便微微松动,长剑几欲脱鞘而出。

隽王的额头因眉心的收紧而呈现出两处凸起。他握剑的掌心因汗水而潮湿。或许,在这幽静的山中,他几个剑起剑落,大山里的这处人家便愈加归于沉寂,并无人知道此处发生过什么,许久之后,便不会有人再次想起这里曾经住过的一家人。

这世上本没什么阿牛,西域更不该再有关于盛云烁的任何蛛丝马迹。

院门前,老人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回过头来送别隽王,乌云柏隽瞬间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掌,或许是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绷的太紧,此时弦断松懈,一下子竟觉得自背后涌起一层令他极不自在的粘腻。

他依旧淡漠的目光扫过老人皱纹密布的脸容,老人家背部佝偻着,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眼角亦是重重岁月的沧桑,浑浊的双目望向隽王似包含着几分企盼与深深的凄凉。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阿牛与老头儿夫妻在这大山里共同生活了大半载了,小老头知道,他终会离开我们,这山里不属于他,公子,如果可以,老头儿请求你尽量晚些来接阿牛走,让我们夫妻再与他多相处几日。”老人脸上的神情愈加哀凄了几分还有对阿牛的不舍,浑浊的双目亦变得有些潮湿。

乌云柏隽只觉得内心有一面墙桓似瞬间轰然倒塌,原本隐藏渐露的丝丝恶念消失不见,他朝着老人略略一揖,颓然下山而去。

堂屋内,阿牛吃完饭,想着刚刚家里突然来的客人,便出了堂屋准备去向阿爹问问明白,没想到,一来到院中,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不由令他惊骇不已。

爹娘在小院中倒在了一处,他们的身下洒满了血迹。

“爹!娘!”阿牛悲痛失声,他扑到二老身边,先是抱起瞎眼的娘亲,摇了几下,老人已毫无反应,他失魂落魄地放下娘亲,又抱起爹爹,摇晃了许久,又呼唤了几声,老人竟慢慢缓过气来,睁开眼来望向阿牛。

“爹爹,是谁干的?”阿牛因悲愤而双目血红。

老人浑浊的眼中淌下泪来,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发出沙哑而微弱的呼唤,“阿牛……”

“爹!阿牛在呢?爹爹,你告诉阿牛,是谁?是谁伤害了阿爹与娘亲?是不是刚才那个人?”阿牛抱紧了爹爹,他一只手掌握成了拳头,牙齿亦咬得咯咯作响。

老人家伤得太重,已至弥留之际,他想对阿牛说些什么,却是气若游丝般发出极微弱的声音,阿牛即使将耳朵凑近阿爹嘴唇却也听不清楚。老人呼吸变得急促,努力张着双眼望着阿牛,眼中有许多不舍,又似有许多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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