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感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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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澄雪在床上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从榻上支撑着坐起,依旧感觉身子软绵绵的无力且头部昏沉难受,她皱着眉心,用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昨日发生的一切便开始一幕幕地浮起在眼前。

她停了手上的动作,瞪大了一双失神的眸子。昨日令她焦虑忧愁的一切便纷至沓来,涌进脑海中,再看看周围,自己此时一身舒适的寝衣,坐在华丽无比的大殿中的软榻之上,仿佛早将昨日的那些风雨阻隔于千里之外。

只是无论她如何地苦思冥想,都无法将此时的处境与昨日的那些所见与经历,连接成一线。

一点一点地回忆,她记得自己从天下客出来,心里一直为盛云烁担忧,她感觉身心疲惫,好不容易走回离水宫门前,想到这里,她揉了揉眉心,终于明白自己的意识便是从到达离水宫大门台阶前时开始断线。因为,这之后发生的事,她一丝一毫都想不起了。

银儿进殿来,一见到她便开心道,“准王妃,您醒了?”

“银儿,我的头昏昏沉沉,我这是怎么了?”她茫然道。

“昨日王妃非要出门去天下客酒楼,您前日中了暑气身子本未全好,想必昨日王妃又累着了,是国君抱着王妃送过来的,银儿还去传了医官。”银儿一五一十道。

“啊?”她张张口微微惊愕,心底不由升起几分慌乱,不无担心地问,“银儿,王爷是何时离开的?”  

银儿眨眨眼回忆道,“王爷是等着准王妃睡得踏实了,应是深夜时分才放心离开。”  

“我昨日睡得不踏实么?”她又问。

“是啊!娘娘昨日热得厉害,一直在说着胡话。”银儿如实道。

“你听到我说了些什么?”

银儿摇摇头,笑道,“看得出,王爷好担心娘娘,娘娘烧得不停发出呓语,王爷就一直皱着眉头不开心,还叫银儿不要在旁守着,说这里有他就行了……”

“知道了,银儿,你先出去吧!我头有些晕,想再躺一会儿。”澄雪轻轻打断她道。

银儿应了一声出去,寝殿中便只剩下了澄雪一人。

她突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内心惶惶而不安。她丝毫不记得昨晚她是如何进的离水宫又躺在了榻上,她只觉得自己昨夜是做了一夜的梦,梦里见到的人只有盛云烁。

银儿说自己一直在呓语,那么昨夜隽王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不知他会不会觉察到什么?她是否会在梦中将自己的心思暴露?

这样坐在榻上心思辗转反侧,如梗在喉的感觉折磨的她难受,她便从榻上起来,坐在妆台前。突然下定决心,与其在此猜测难安,不如去见见隽王,一切该来的终要面对。

她唤银儿进来帮她简单梳洗了,便重新坐在妆台前,见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略略地带着虚弱与憔悴,她便为自己画了个淡妆,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便朝隽王住处而去。

她住的地方去往隽王所住的大殿,中间要经过一片园林,因为心里想着一会见到隽王要说的话,她走路很慢很轻。

园林里除了秋蝉的鸣叫,与偶尔的几声鸟啼,算是十分安静,澄雪喜欢每次穿过这片幽静的园林,去找隽王,顺便可以闻闻园中的花香,这园中最多的花树并不是许多名贵的树种,而居多的却是石榴树,如今秋季来临,石榴树枝头已挂满了累累硕果,红的似火,鲜艳诱人。还有园林中央被假山萦绕的池中,那一池灼灼开放的芙蕖。她记得刚来离水时,那一池的芙蕖花开得正粉红诱人,心想此时,应是凋谢枯萎了许多吧!

她知道再绕过几处假山,穿过前面不大的一片石榴园,便可到了乌云柏隽的殿前。

突然隐隐自石榴园中传来低低的人声,澄雪不想惊动旁人,便找了个假山背后隐蔽之处站住,想等着园中的人走远了她再过去。

这一静下来,却听清了不远处园子里传来的对话声。

“黑风将军,南宫能重新回到朝堂,要多谢你在国君面前多次提请。”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略略地有些低沉。

“南宫将军乃是两任国君均十分看重的老将,特别是南宫将军对前国君的一片赤诚忠心,令黑风等人敬佩不已,南宫将军一直守着前国君的墓园,实在令人感动。”是黑风的声音响起。

“国君若一日不准前国君的遗骨迁往王陵,南宫会一直守下去,决不教国君的亡魂寂寞。如今国君答应将先国君的遗体移至我离族的王陵之中,南宫的任务完成方得回到朝堂,这其中黑风将军为南宫与前国君所做的一切,南宫深为感激,请受南宫一拜!”

“南宫将军怎可行如此大礼,这本当是黑风的份内之事,其实将前国君陵墓重新迁入王陵,亦是国君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大事,黑风并未曾做些什么。”黑风谦逊道。

“唉!南宫私下说句不平的话,国君行事未免太过小心,将前国君迁入王陵,本是顺理成章、众望所归之事,国君却只命人举行简单的仪式,说到底便是太过于忌惮朝廷了。”被黑风唤作南宫的人语气有些忿忿不平。

“南宫将军,国君考虑事情必要从全局着想,非你我可猜测。”黑风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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