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次沦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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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郭彬走后,我脱了鞋袜,和衣上床,放下帐幔,盖上被子,安安稳稳又睡了一觉。

                  我没有想过现在就离开南郭府,因为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我想,只要我保持和南郭彬的距离,应该没事。等我长大些,再离开南郭府去寻仇。

                  可是,世上的事,怎么可能让我这么一个小姑娘来决定?有人来替我做决定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天还没有完全黑。雪光透过窗户,映得屋内还很亮堂。我透过幔帐,看见我的桌前,坐着一个人,不是南郭彬。

                  我支起身,拉开幔帐,发现是南郭言。

                  我吃了一惊,跳下床,来不及穿鞋子,就过去屈膝行礼。

                  南郭言背对着我坐着,他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见我赤着脚过去给他行礼,赶紧站起身,扶住我,说:“小姑娘,快去把鞋袜穿上。地上那么凉。”

                  我的心中有些感动,我依言,穿好鞋袜过去。

                  南郭言说:“小姑娘,你先坐下,我有话对你说。”我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房间的门关着,我不知道南郭言在这里坐了有多久。我感到一丝不安,过去坐下。

                  南郭言的眼睛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窗外。

                  他轻轻地说:“我不是小姑娘,我不知道,你们看见我弟弟,心中是什么感觉。可是,但凡和他接触过的小姑娘,只要是心思细腻的,都会被他吸引。比如娇娘,比如——兰儿。”

                  我吃了一惊,浑身一颤。

                  南郭言的声音继续响着,我想捂住耳朵不听,可是,一字一句,清清晰晰地钻进我的耳朵。他轻轻地说:“那年,娇娘才十岁。她第一眼看见彬,就喜欢上了他,为了他,等了足足六年,等到同龄的女孩,早就嫁了人。而兰儿,刚开始,我并没有留意。彬十六岁开始,就很少在家。他说,他在融城找不到他的爱人,他要去外面寻找他的爱情。从那年起,他回家,最多就待三个月。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兰儿开始像娇娘一样,惦记着彬的归期。彬每年都会回家过年,待上至少两个月。去年,也是小年,吃饭的时候,兰儿开口说:‘二叔,你可不可以,以后不要再离家了?外面的世界能有多好?以后,你要是再离家,我也离家去看看。’我们都没有在意,以为她就是小孩子随口一说。彬依旧用他那淡淡的笑,冲着兰儿笑了笑,说:‘小兰儿,才多久不见,你长能耐了啊。’兰儿嘟了嘟小嘴,并不回话。”

                  南郭言的声音变得沙哑,他说:“过完年没多久,彬就定了要离家的日子。兰儿说,她想去外面玩。我和彬,就带着兰儿、晴儿,一起出门去逛集市。兰儿,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从我们的眼皮底下,就这么偷偷溜走了。我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能躲开我派出的人的寻找,却并不一定能在外面吃饱穿暖。”

                  我并不感到什么惊讶。我只是想知道,他接下去要说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我竖起耳朵,听他说话。

                  南郭言继续说:“现在,是男人的天下。一个女子,再聪慧,也就在家刺绣而已。兰儿再聪慧,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她在我心中,并没有很重的分量。我更喜欢晴儿,乖巧听话,在家待着,嬉笑打闹,热热闹闹。兰儿总是发呆,我就知道她心思太多了。她走了就走了,我并不是十分伤心。一个倔强的孩子,总是要吃点苦头的。可是,如果彬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绝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我没有儿子,我不希望,南郭府就此毁在我的手中。我们南郭府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彬的身上,指望彬能早日成婚、生儿子,传宗接代,重振南郭府。”

                  我低着头,静静不说话。

                  南郭言继续说:“彬迟迟不成家,我很着急。前几天,他抱着你回来。我从未见他如此惊慌失措过。凭着我多年的经验,我感觉他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我想,也罢,过几年,等你长大了,就嫁给他。只要有你在,彬也不会再到处流浪了。可是今天,我发现,你心中有着天大的秘密。在大厅,你盯着贾城主,情绪多次差点失控。你对公仪夫人,偷偷观察,多次露出不忿之态。我知道,你一定是从莘城来的。因为,莘城的百姓,已经被贾城主杀死的杀死,奴役的奴役。我知道,你心中有怒火,你一定会千方百计找贾城主报仇。如今,贾城主与融城的肖城主关系非同寻常。我南郭府世代出融城的护城将军,我们宁可融城城主辜负了我们,不可能违逆我们的城主的意愿,因为护城将军违逆城主,就是背叛了融城。所以,你不能嫁给彬。你的存在,只会给彬,给南郭府,带来灾难。”

                  我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我看清了,桌上放着包裹。我笑着说:“言将军,我懂!”

                  对,我叫他言将军,而不是什么“大老爷”。因为我是莘城城主的女儿,我的祖先,世代为莘城的城主;我的父亲,曾想把我培养成一位女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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