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论罚,又真罚得了他聂策什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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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这一屋子的贵人们也没有一个留有疑窦的,说是让他进宫来请罪,但言语之中不免还是充满了疼爱。

  责问过后,还要再问上几句:“身上可恢复了?”、“开了药没有?”、“那高家郎是如何说的,今后影不影响?”

  聂策遂一一汗颜回复。

  “已是无大碍了。”

  “带了药回来的。”

  “说是休息一段时日即可,不影响今后。”

  说完,便由昭玉夫人接着寒暄,面向三位娘娘笑道,“实在是突发得紧,哪知道伤口会崩开?这伤啊,还是那年救下张掖太守时落的,这孩子也是,昨日就自己一个人去了,自以为能赶着吉时前回来,怕我们担心便没有说,谁成想一耽误就过了时候,又连夜从莆风赶回来请罪。”

  昭玉夫人还当真是舌灿莲花,谎言张口就来,面不红心不跳的。话里头看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嘴“当年救下张掖太守”的事。如此一来,就更没人会怪聂策了。

  毕竟这事是聂策迄今为止的职业生涯当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这么一个真正和突厥人对抗过、且战胜了的少年英雄,整个帝国天下,除却天子,又有谁敢真为难他?就连聂太公,也不过小惩大诫。

  论罚,又真罚得了他聂策什么?

  隅中辞过宫中留饭,聂策和桑陵于午时初刻离宫,而昭玉夫人还要留在光明宫继续和她皇后姐姐说话。

  在回程的马车上,这对新婚夫妇间也没有多的话。

  聂策尚且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桑陵也有自己的考量——侯府里的人,现今她只认识聂太公、昭玉夫人和聂策三人,其他的尚且面生,能得知到的一点消息,也都是昨夜听屋中的聂家老媪提了两句:府中还住着聂策的几个叔叔一家子,二叔聂仲胥,三叔聂叔狄,四叔聂成永。

  昨日事发在内院,前来贺宴的宾客皆聚前厅,侯府内守卫森严,不可能放人到新妇的后院来。

  那么凶手只能是这个侯府里的人了。

  要么就是奴仆之间生了事,底下人斗殴动的手——可这时间太短,雅女若真是和人起了争执,就在喜房边上,她不可能没听着动静。再者,雅女行事向来低调,不过刚入府,又能得罪了什么人?

  要么就是这里的哪个主人行的事,是要给她这个新过门的媳妇一个下马威;还是说涉及了侯府里的什么阴私事?

  她不禁阖上眼眸,阳光绕过车幰洒下来,眼前是流动的血红,又猛地一抽,回想起昨夜水井旁冰冷的尸首,遍体生寒。

  而今是真正体会到了生死,才深知高门大家族里的可怖。哪怕是太尉府都不及这里的千万分之一,马氏就算手段再歹毒,也不过温水煮青蛙,相比起穆武侯府,简直相形见绌,起码那个继母对她还留有余地,让她有挣扎的空间,可这座侯府里头全然不同,不过刚来的第一个晚上,她身边唯一的婢女就死在了眼前……

  “我还要去一趟大营,  ”聂策朝她望来,“今日算是特殊,等母亲回来,明日再正经晨昏定省罢。”

  到了这一刻,就连聂策也只得默认了这桩婚事。

  那头的高恒不同意,这头的桑陵也不肯走,倒像是他要乱点鸳鸯谱似的。他也总不能扛着人跑的。

  虽说心头总还有些不是滋味,却也只得顺着来了,就算与高阿满的交情再深,他也不是个闲人,成日里为这事转悠——下月就要往交州接兵权去了,到时候手上的事没忙完,皇帝那儿少不得要一通盘问。

  对于这门婚事,他已是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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