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好害怕(2 / 2)
喜欢是种麻烦复杂的感情,他向来是不爱碰的,换做别人定然不行,但若是顾银韵,他乐意让她喜欢。
而且,还巴不得她喜欢他多一些。
所以晦冥寒夜,当他头痛难忍,连呼吸都带着灼痛之时,甫一听到屋外的动响,他下意识就以为是喜欢他的那个小姑娘翻窗看他来了。
他是想的有些太多。
可人一旦陷入感情之中,就总是要自作多情,总是会抑制不住地爱幻想。
他怕她看不清路,磕了碰了,于是强忍着不适,擦燃了一盏烛火。
可谁成想,来的是一个假货。
夜静风息,思维飘飘摇摇地从很久很久的以前,来到杀人惨案刚发生不久的现在。
季寰心有余悸,手臂一颤,将顾银韵抱得更紧:“我吓坏了……”
他尤为软弱地缩了缩肩膀,把脑袋埋进顾银韵宽厚的斗篷里,贪恋地蹭了蹭。
这看起来只像是一个受伤的人在寻求同伴的安慰,而不关乎任何男女之间的风月情欲,顾银韵被蒙蔽住了,一颗心无限地变得柔软。
她护住季寰的后脑,手指划过他略显纷乱的发丝。
“没事了。”她安慰道,“这里没有人要害你。谢瑶她……”
视线下移,找到谢瑶滚落到远处的头颅,顾银韵喉咙一紧,顿了许久才继续把话说完:“谢瑶她已经死了。”
谢瑶的死既已成定局,责备季寰毫无意义。
接下来该想的,是如何掩饰掉这件事情,应付那冷酷的皇帝和权势显要的谢府才对。
若是往日的季寰,顾银韵毫不怀疑他能眉头不皱一下地独自解决了此事,但是眼下的季寰……
正思索着,她的腰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银韵,我头疼。”他的声线竟像是带着哽咽的颤音似的,“有凿子在凿我的脑子,从里面凿,一刻也不停。”
“好,我知道了。”顾银韵宠溺地迁就他,“是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这里。”季寰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就是这里疼,还有……还有下面也疼。”
从太阳穴渐渐滑落向下,擦过眉骨、眼窝、菱状的颧骨,抵至柔软的面颊和纤薄的唇瓣上方。
顾银韵完全被骗住。
季寰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哪怕手指的位置越来越向下,越来越不对劲,她也没有做出太多怀疑。
庭院空旷,隐在暗处的侍卫最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他们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准则,早在季寰“抛尸”时,便已纷纷转移了注意。
桐戈依旧呆若木鸡。
凌然放空自己,想着长夜将尽,明天该去哪里寻些招鸡斗狗的趣事。
唯有六皇子目不转睛,把这些全都看进了眼里。
呵,没想到皇兄装起傻来,连他都要自愧不如。从前,他总以为皇兄是他们兄弟中的怪胎,活得人模狗样,像极了一个正常人。
他今儿算是发现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都是老皇帝的儿子,谁也逃不过那血脉骨髓中蕴着的疯狂与病态。
“小皇嫂,不要大意。”六皇子站出来,正义凛然地提醒道。
他这人心善,最不喜欢看人上当受骗了。
“皇兄之疾不在头痛,他是被人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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