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嬿婉良时(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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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一众醉酒之人呆若木鸡半晌,还是坐在门边的一位羽林卫大了舌头边询问边用脚勾开房门。

  门口之人未进来。

  众人齐齐望去,吃了一惊。

  那站在门口以手捂面之人,可不正是禁军统领贺连?

  几个羽林卫醉的手脚抖擞,还要行礼,被捂面的贺连挥止。

  陈修往门外跌脚再瞧,并未见皇帝身影,刚松了口气,一瞧贺连面上,大惊道,“贺贺贺贺贺...贺统领你怎么了?”

  众人这才定睛一看,贺连脸上那捂也捂不住的,是一大块墨迹,自右额往下,污了小半张脸。

  醉鬼陈齐指着他大笑,又指指谢玿,含混不清手舞足蹈,“一样的一样的,丑八怪,没人爱,丑八怪,真奇怪。”

  他已经口无遮拦了,顺带着一帮酒壮怂人胆的羽林卫哄堂大笑。

  陈修呆呆的,也无意阻拦。

  贺连郁猝的看了那边一眼,又把视线转回谢玿。

  谢玿问,“怎么了?”

  贺连言简意赅,“不放心,让我跟着你。”

  谢玿道,“我问你脸怎么了?”

  贺连颇为幽怨哀愁的喘口气,有口难言。

  谢玿正要请他进屋,只听楼下一把娇绵却气势十足的女声叱道,“那谁!!你先下来!”

  这一声叱完,不知唤的贺连立即回头下望,谢玿心中瞬忽一颤,猝不及防间又惊又喜,眸光闪烁间忽喜忽悲了一阵,才又平静下来。

  贺连也回头瞧着她,似是询问。

  只见谢玿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微诧,却依旧遵应下来,独自下楼了。

  楼下贺连捂着脸,咕咕哝哝看着那姑娘。

  一个时辰之前,赵元冲听辰良说了谢玿口信,对此人如今的“说走就走”骂骂咧咧了半晌,无奈叫贺连前去拎人。

  贺大统领顺路在苏禹道苏大人家的家宅后门出学鸟叫,趁着天色未晚想将怀中的一盒香粉递给苏家大小姐。

  南陈气候特殊,花草甲天下。香粉是南陈上贡的惹尘香,成周仅有三盒,他拒了陛下其他的赏赐而独要了惹尘香。

  幸好苏禹道苏大人睡得早,幸好苏家大小姐五感敏锐,听了鸟叫出得门来,可...怎奈苏家小少爷温习功课未睡,察觉了这隔墙调戏自家亲姐的“登徒子”,当下抡起手边的砚台冲出门就朝着那登徒子摔将过去。

  幸而贺大统领身手不凡躲过了砚台落荒而逃,却不幸...还是被甩出来的墨汁糊了一脸。

  此时天香楼下,瞧见他神情,苏合憋着笑,将手中一只白瓷药盒递给他。

  贺连别别扭扭,有些委屈。

  苏合将药盒塞到他怀里,问,“砸中了没?让我看看。”

  贺连眨眨狗狗眼,还是乖乖低下头到她跟前,微不可查的瘪瘪嘴,道,“好像砸到了。”

  苏合摸了摸他额间,又用帕子擦去他脸上墨迹,未觉有红肿破损,不觉抿唇一笑,也不拆穿了他,从他手中药盒里挖出一点清凉的药膏涂在他额间轻揉。

  贺连在她手中蹭了蹭,犹犹豫豫道,“刚刚是不是...”

  苏合道,“天色暗得很,他没看清,不知道是你。”

  贺连稍放下心来,否则传出去,禁军名声堪忧。

  他睁大着眼睛瞧着近在咫尺的苏合,又道,“那你以后...”

  苏合又接口道,“以后你白天来不行么?多急的事情非得晚上过来?”

  贺连黑俊的脸上有了些羞涩的笑意,咬着唇,微微点了点头。大约是脸红了,反正脸太黑,也瞧不出来。

  两人在楼下这样腻歪盘磨了许久,贺连才舍下苏合上得楼来,刚上楼却见谢玿站在二楼廊柱处,将方才楼下的景象一览无余。

  他登时有点脸颊发烫,看了一阵才发现谢玿并无打趣之意,一脸严正平和。

  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问道,“那个...你不去想去看看她么?她其实很记挂你的。”

  谢玿放下抱着的双臂,道,“我知道。先别告诉她,先...不是时候。”

  贺连不明所以,但谢玿之事他不好过问,只应承下来。一抬头却见谢玿又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仍是严肃,口中蓦地道,“挺好的,还不错。”说罢,转身进了厢房。

  贺连一怔,脸颊脖颈火烧火燎似的热起来,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了片刻,才顺拐着跟进去了。

  (注1:大概情形微有五代南平高季兴的影子)

  酒足饭饱时,月正上弦。

  唯贺连与黄莺清醒如常,其余诸人各有各的洋相。

  几个羽林卫大着舌头,在谢玿身边团团转,哭天抢地说给看一眼尾巴耳朵吧,就看一下。

  谢玿也醉的恰到好处,一转身袍角一甩,横了眉目看过去,忽地眯着眼睛笑起来,“不行不行,不能看不能看。”

  陈修听倒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接话,“假装不知道不行么?”他手指朝上指了指,“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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