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为什么每次故事结束的时候唐斌羽都在做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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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

  是的——我说的是我、而不是你。

  深入骨髓的饥饿像是锐利的铁钩,刺入腹部的血肉,刺出一个巨大的血洞汩汩流淌着鲜血,最终只有某个深入骨髓的欲望嚎叫着,哭嚎着…总之它在哭些什么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像是和那个家伙…——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做克劳  ?  ——…总之和他的脸极其相似。

  …是啊,他叫做克劳啊。

  唐禀羽被埋在深深的羽绒服之中,动弹不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好像真的穿的太多了…以至于手脚挪动起来都有点吃力,更何况整个身体都被不知何处而来的饥饿感所占领每一处,于是就连抬手都变得极其费力。

  但就算穿的这么多…呼吸也是吐着冰块的渣子。寒意、寒意…比坚冰要更加深刻的刺骨。风打着卷钻入衣物空隙,推走最后的意识,飘飘摇摇着向着天空之上飞去。

  尚有知觉的手臂牵着手腕抵制滚动的胃部。

  …我  (你)  的呼吸、眨眼、心脏的搏动…那几个男孩彼此撕咬的面目。

  那只被咬破肚皮的老鼠,它浑浊的眼睛正看着这边。

  -

  但那只是不会挥手散去的梦。

  在无数个夜晚里扼住喉咙到窒息…从满身大汗里惊醒的梦境。

  “你今天没有穿那么多衣服了啊。”

  保暖内衣和加绒丝袜。坦白讲这种装备比不上以往的温暖…不过都一样冷所以无所谓。最有所谓的大概是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这么调侃着说「Candy,今天穿这么少会不会冷啊」…什么的。

  唐禀羽在和服侍自己更衣的女仆说「我要这么穿」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只用像在浴室里早早排练好一般,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小声说:  “穿太厚就穿不了漂亮的小裙子了…。”

  然后所有人都会「噗嗤」一笑,把这事就这么揭过。毕竟从来乖巧懂事讨人喜欢的孩子总是有特权,无论是女仆,同学,老师,路上遇到的奶奶…或者说餐桌上令人讨厌的父母。

  …不,有一个人糊弄不过去。

  最大厄难的根源就那么拦在走廊中间,高年级还个高的家伙拦在那边,唐禀羽当然是绕不过去的。

  那座山太高了…是他绝对不可以踏足的地方,所以甚至在路过的同学担心询问的时候,唐禀羽只能笑着说「没关系,哥哥有些事情找我罢了」。

  于是那个同学就会笑着说「没想到你和洛山海居然是一家人啊」,然后走了。

  “别像是上次那样冻晕在那个山头,早点回家才是乖孩子吧。”

  洛山海拦了唐禀羽拦了整整大半节课间,最后只是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我当然会早点回去的。”唐禀羽说。

  -

  自己当然会早点回去的。

  唐禀羽偷走护林人那把金属斧头的时候,突然回忆起早上洛山海对他说的话。他眨了眨眼,看着远方护林人远去的方向,无声地再回答了一遍。

  不过是在砍掉那棵该死的树之后。

  在梦中打着转的树叶,在梦中抽枝发芽的巨树,在那天昏迷树下后梦中无边无际的绿色树海,与枝头悬挂的半颗果实。…就连呼吸也被那诱人的鲜红所刺痛,那像是染着谁心脏的鲜血的欲望果实——不、那正是谁尚在搏动的心脏。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唐禀羽拖着那把对于六七岁的小孩还是有些过分沉重的斧头,从山下一直走上了山。寒冷混着劳累侵蚀着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娇弱小女孩的小孩——事实上可能并不是「看起来像是」的关系。

  那明明是梦,那明明也许只是一个仿徨之中急需的、被临时捉来的理由。

  唐禀羽走到了那棵树前。

  它依旧是那种干枯模样,好像死了一般的寂静。粗糙的树皮,干涩的树根,看起来一推就倒的模样。

  唐禀羽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就算那只是一个慰藉…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唐禀羽提起了斧头,对准了树的枝干,像是喃喃自语地说,“唐禀羽,我不想再听你哭了。”

  树干和斧头的利刃相切,发出令人头脑一震的作响。利斧撕裂树皮,露出底下白皙的树木纤维,与寒光闪烁的铁质利刃产生某种强烈的对比。

  在那一瞬间,唐禀羽甚至以为从那树木之中会渗出汩汩的鲜血。

  “…禀羽。”

  有谁在背后那么喊着他。

  奶奶曾经摁着我的头狠狠地撞上墙壁然后说着「在有人喊你的名字的时候要迅速回头给他一个反应」。那像是窒息的双手扼住喉咙扯住衣领,在呼吸里都刺痛回忆着所谓的悲伤…但是背后互换着彼此的声音是那样熟悉到令人崩溃。

  那是克劳。

  那是自那天之后我第一次看到他。

  他捂着他的腹部…就好像那里也被谁砍上了一刀似的。可是他仅仅是捂着…只是衣服上没有鲜血也没有什么,干净而整洁。

  克劳那么看着唐禀羽,说:  “你可以把那把斧头拿出来吗…砍在身上是真的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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