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开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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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奶奶的!放狗!”

  老张也不是个有耐心的,几句脏话就秃噜了出来,禁卫还待再说两句,准备出刀威胁。

  谁知下一刻那群汉子一招手身后不由分说冲出来一群猎狗,猎狗身形矫健,皮毛光趟,獠牙更是尖锐,十几个禁卫都没反应过来,一时间让猎狗撵得满山窜,惨叫声不绝于耳。

  “救命!有狗咬人——”

  *

  庭芜本就在观察最近慧妃一事的走向,听闻山林廷尉府的人被狗撵得满山窜,也是懵了。

  “廷尉府禁卫被狗撵得满山窜?这怎么个事儿?”

  “说是百姓以为是披着官府皮子的盗墓贼。”满初顺嘴来了一句:“开棺鞭尸本就有伤天和,挖人祖坟更是不可原谅。”

  官府之人本就应该为民服务,这般行径岂非小人。且他们是去开棺鞭尸,哪个百姓受得了,自以为是想发财的盗墓贼,没让狗将人咬死都是轻的。

  那些猎狗常年在山林里游走猎食,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禁卫回去只怕是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

  满初瞧了庭芜一眼:“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庭芜一扭头又看向桌案旁的姜藏月。

  今日五公主倒是没空来安乐殿,姜藏月手上拿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她奇怪的神情让殿中一静。

  庭芜顿时顾不得满初,整个人一瞬凑过去,再顺手将纸条团成团心虚放怀里,略微嘿嘿一笑解释:“我就是汴京有人死了爹,接了一个哭丧的活儿,有偿的。”

  姜藏月顿了顿:“......”

  他将手放在嘴边,心虚的眼神还在乱瞄纪宴霄有没有在殿中出没:“这活儿还挺轻松的......也就哭上半个时辰左右,下次谁家死了爹我带你一路。”

  姜藏月眸子微动:“不必。”

  庭芜其人,虽是喜欢种花和吹箫,虽然吹得很难听,但他的赚钱能力是很强的,比如他什么活儿都接。

  “真不接啊?姜姑娘不也是缺钱吗?”庭芜嘀嘀咕咕,声音更加低了:“就哭半个时辰,一次十两银子,老板结银子爽快,今日还多给了我一杯香饮子!”

  姜藏月沉默。

  庭芜是觉得她缺钱缺到这种地步了。

  她是欠了顾崇之的钱倒也不至于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

  “行吧,那下次有谁死了爹我自己去哭。”庭芜甚至瞧着她的眼神颇有些遗憾:“不过话说回来,慧妃娘娘这事儿是不是姜姑娘先前去冷宫说了什么?不然她怎么就出冷宫了?这又没几天就丧了命,也是可怜。”

  姜藏月眸子清冷,只平静看他道:“灭门之恨,六年蒙骗,庭小公子,是个人哪儿有那么轻易放弃的念头,慧妃娘娘只想为李家要一份清白。”

  庭芜挠头叹息道:“果真男人沾染不得。”

  她看向天际,只开口:“人就像一棵树,会有枯荣兴衰,每一个选择之后都是一条曲折的路,有没有新叶,会不会开花,谁也不知。”

  “我不及姜姑娘有学问,姜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庭芜听着头大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争辩的。

  姜藏月垂眸。

  李芸死了。

  下一个会是谁呢?

  庭芜靠在柱子边还是忍不住冒话头:“从前人人都说兰秀阁李贵人虽是个病秧子,但到底得了圣上宠爱,也算是无上恩宠,可瞧着那日千叟宴圣上可没为着慧妃娘娘说话。”

  他有一搭没一搭喂着兔子:“我倒觉得慧妃娘娘是太钻牛角尖了,她若是隐忍一些,就该想着千叟宴上去分圣上的宠,直到在宫中彻底站稳脚跟,不哭不闹,以待来日。”

  满初插了一句:“可慧妃娘娘本就命不久矣。”

  “虽然是这么说,但慧妃娘娘当着千叟宴满朝文武,后宫妃嫔的面状告廷尉府害人,圣上虽有心想救她,但廷尉府虎视眈眈权倾朝野,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倒向安大人这一边。”庭芜头头是道的分析着,实则也并没有分析错。

  姜藏月静静听着。

  庭芜接着道:“你们这样看吧,皇后娘娘在城府上来说就比慧妃娘娘深沉多了,千叟宴发生的大事在一夕之间就被压了下去,可见沈家的势力在宫中也不容小觑,宫里近来频频出事,人人自危,可别出事到咱们殿中了。”

  “至于慧妃娘娘的事儿......”庭芜有了法子:“先前姜姑娘去冷宫,许是也被有心人瞧见了,若是有闲暇在圣上面前提及,保不准要倒霉。”

  满初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会不会说话!”

  庭芜被吼了一声连忙反应过来,很是委屈:“满初姑娘你听我说完啊。”

  “说!”满初盯着他。

  庭芜低声道:“咱们的初衷可非仅仅是让安乐殿不卷入这些纷争里去,殿下在吏部也是被廷尉府安插的人频频使绊子,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将廷尉府也扯下水惹一身腥才对,既然如此不若将廷尉府开棺鞭尸的事情登上汴京小报。”

  “汴京小报?”

  庭芜眼底有着某种缺德搞事的光芒:“对,不是你们以为的通政司邸报,是私人搞的,最是收集汴京实事趣闻,专登官方通政司不敢宣之于口的事情。”

  满初瞬间来了兴趣:“当真有用?”

  庭芜一拍大腿,越说越精神:“那还能有假?汴京小报爆的就是宫廷秘史、名人八卦等,什么博眼球他们爆什么,隔壁老王家一条狗咬了张三不咬李四的事儿都能传得人尽皆知。”

  他提到这些事儿的时候,那叫一个精神满满,眼底似都在发光,隐隐还带着某种激动。

  姜藏月确实有了一丝疑惑,为什么老王家的狗只咬张三不咬李四?

  庭芜冲她们使了个眼色:“如何?汴京小报的人只要有消息那可是无孔不入,啧,可厉害得很!”

  姜藏月目光落在庭芜身上,似在思考什么,半晌,她轻笑。

  “如此再好不过了。”

  “庭小公子,我这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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