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流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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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珠也跟着开口,像是松了一口气:“老夫人总算处置了二公子。”

  安子明被判永世不得回汴京。

  也就在南市场这场闹剧无法收场的时候,安永丰雷厉风行推出安子明平息这场留言风波,坐实安子明种种害人行径。

  罪名落不到安妙栗头上,保下一个安嫔娘娘带来的好处比安子明强上太多。

  总不至于让人戳着脊梁骨说廷尉府只是做表面功夫,说着心疼女儿,实则卖女求荣。

  流放路上容易发生事情,安子明到时候再一死,就彻底的死无对证。

  姜藏月表示去送安子明最后一程。

  “安意!”安子明再不复之前的高高在上,反而一身狼狈蓬头垢面。

  姜藏月走上前几步。

  安子明恨不得咬下她两块肉。

  “二公子着什么急。”姜藏月似笑非笑:“还有一炷香时间便流放了,安永丰就等着杀你呢。”

  如今的安子明满脸是伤,手上被鞭打的伤痕也道道见骨,瞧着更是发着高烧,或许等不到安永丰的人他自个儿就没了。

  安子明是第一个。

  安子明睚眦欲裂,嗓音嘶哑难听,咆哮出声:“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

  姜藏月莞尔一笑:“二公子聪慧。”

  从她一开始踏进廷尉府就已经在布局了,她说过安子明只是这把刀落下的开端。

  下一个会是谁,安妙栗,安老夫人亦或者是安子真。

  姜藏月只觉得在廷尉府的时间生生浪费了许多。

  浪费了她宝贵的时间。

  安子明在地上爬着想要靠近她,却浑身无力。

  他怎么甘心被流放边境!

  他是高高在上的廷尉府二公子,好不容易摆脱那赌鬼生母,才没过上十几年的好日子,就这么一败涂地。

  安子明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全部外翻,血肉模糊,他想要知道安意这么做究竟为什么。只是为了嫁给他哥吗?

  若只是为了嫁给安子真,为何要在南市场毁了安妙栗,为何他哥进了大理寺也不见她分毫着急。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安子明一双眼阴恻恻盯着她,除了盯着也再做不了什么。

  他连疯笑都笑不出。

  只说:“安意,你想毁了廷尉府!”

  “二公子疯言疯语。”姜藏月抽出帕子,不疾不徐擦去手上溅到的血迹,扫了他一眼:“还是说二公子在害怕?”

  “哈哈哈!”安子明逼出了泪:“安永丰这是招了豺狼入府,迟早有一日会咬得他满口血肉,不得好死!”

  周围风声呼啸。

  姜藏月轻晒,说:“二公子这话就是在污蔑人了,不是二公子先算计我的么?”

  “你不是安意。”安子明嘴角溢出鲜血:“你他娘绝对不是安意!”

  早春纷扬花瓣落在她周身,姜藏月弯着嘴角,雪白天光衬着她白皙脸颊,她忽而一笑。

  “是啊。”

  姜藏月缓缓蹲下,抬手掐住安子明下巴,眸里漆黑,危险而遗憾开口。

  “我不是安意,谁信你呢?”

  气氛凝滞,落针可闻。

  安子明突然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廷尉府不知何处被风带来了风沙沉在雾中,轻飘飘拂过她的鞋尖,但只下一瞬一切声响静止,真正沉寂在不明辨的浓雾中去了。

  姜藏月转身离去。

  ......

  宝珠伺候完二小姐就回了自己屋中。

  今日二公子流放在即,险些伤了二小姐这才被急匆匆带走。

  她刚进屋,阿心便来了。宝珠拧眉:“你来做什么?”

  出了二公子的事,连带她对大公子都没有好印象。

  “大公子还在大理寺。”阿心咬牙:“二小姐连瞧都不去瞧吗?”

  “阿心姐姐这话说得蹊跷,又不是二小姐害大公子进的大理寺。”宝珠看了她一眼,若二小姐当真去了大理寺,那才招惹了不清不白的名声。

  闻言,阿心捏紧了拳:“二小姐既然不喜欢大公子,将来大公子出来了也莫要再纠缠才好,宝珠你以为你跟着个二小姐就能得了什么好,你母亲病了这么些时日,没见二小姐再说什么!”

  宝珠偏头睨着她:“阿心姐姐若是来说这些,那就请回吧。”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阿心冷哼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二小姐直到现在都没有认祖归宗呢!”

  宝珠皮笑肉不笑:“出去。”

  阿心摔门离去,宝珠垂了垂眼,二小姐对她和母亲够好了,母亲前几日就病愈,这下还在为她的终身大事张罗呢。

  这一份感恩她会永远放在心里,权贵世家的小姐,也只有二小姐对待她们这些下人如此了。

  宝珠擦了泪又掏出绣线想要给姜藏月多绣上几个荷包。

  ......

  宫中永芳殿被砸得一塌糊涂。

  安妙栗还在摔东西,耳垂上的坠子都跟着嘀嗒摇晃。

  整个殿中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宫婢各个手上腿上都被瓷器划伤,骇人至极。

  阿柳拼命磕头道:“娘娘,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啊!”

  安妙栗一茶壶打歪了她的发髻。

  安意当真是有好手段。

  她要取而代之,她要毁了她安妙栗的名声,倘若圣上抽出身来再听见这些闲言碎语,让她在宫中如何自处!

  安妙栗这会儿更是想起安意那副委委屈屈却满腹算计的样子。

  更是目光漠然如冰霜。

  阿柳顾不得头上剧痛,战战兢兢爬过去:“娘娘,咱们还有苟德全公公呢,他在圣上面前行走,总是向着娘娘的,咱们......”

  好半晌,安妙栗摸着袖口的莲花银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苟德全。”

  她忽然如疯魔一样笑了,又亲手扶起阿柳。

  她笑意亲切:“阿柳当真是知道本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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