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运的火车脱轨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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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芙的眼睛被刺得生疼,但脑子没停下。

  正如司虞对她的傀儡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一般,她对自己道侣命轨里的功德金光同样无比熟悉。眼前面貌陌生的特警虽然和司虞的脸毫无相似之处,但陆芙很确定,这人的灵魂跟她的道侣是同一个!

  她红着眼瞪着对方,暗自告诫自己别迁怒,但显然此刻是感性占了上风。

  好么!她以为自己跟司虞这两个同样跨越万千时空的灵魂,能够相遇相知相守是什么万中无一的幸事,结果他们是老乡啊!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司虞那狗东西背刺老乡怎么那么顺手?!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

  不……不对,不可能。眼前这特警命轨里的金光虽然强盛,但远不及司虞,显然是他的前身。若是司虞早就知情还想给她下黑手,就不会让她全须全尾地回来,直接当场把她劈得烟消云散才是上策,否则她若是一时冲动迁怒,把特警直接干到魂飞魄散,司虞这个转世又哪里还有活路?

  从结果来看,司虞应当是不知情的,只是,他有把握将她毫发无伤地送走。

  陆芙的思路渐渐清明起来。是了,那道雷劫与其说是冲着她,倒不如说目标是她的命盘。毕竟司虞太了解她了,一旦遇袭,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他了如指掌,而受击的那一刻,她自知避无可避,所以选择用命盘倒转时空。她的手段,司虞自然清楚,只是那狗东西为何对雷劫的作用也了如指掌……陆芙一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当然知道!自从她第一次为司虞盗取雷劫,到他飞升渡劫,这其间过了近千年啊!自己这位道侣在术法的造诣上无人能出其右,这千年间,他怕不是把修真界天道的底裤都摸清了,区区雷劫更是不在话下。

  这样看来,与其说司虞杀妻证道,倒不如说,他是有意送自己的道侣一场机缘。

  重生的机缘。

  陆芙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她想到,雷劫自天道而生,以天道之力对抗天道降下的劫自然效果非凡,可如今那抢来的雷劫撕裂时空把她送了回来,那留在原处的司虞要面对的可就是发怒的天道了。

  他能扛过去吗?

  等她回去,不会只能收尸了吧?!

  那怎么行,司虞还欠她一下雷劈呢!

  陆芙心里升起了紧迫感。

  她咬着唇,望向特警的眼神多了几分嫌弃——大家好聚好散也就罢了,你怎么背着我拿苦情剧本?

  当然,理智还在,她知道自己这是迁怒。

  陆芙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时声音里满是疏离:“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千千万万,警察同志没必要上赶着讨骂吧?再说了,你的名字不是叫司徒宇?”她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毫不意外在特警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作为被意外卷进去的老百姓,我的配合应该已经足够了吧?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见对方没有回答,便直接转身离开。身后的视线追随了很久,但最终,司余没有再开口。

  第二天,村口停着的黑色涂装越野车都开走了,一同被带走的还有村西口陈家的陈大力。陆芙看着目送陈大力被带走后面面相觑的村民们,脸色终于如同天上的太阳般放晴了。

  这一次,她将命运导向了离贺家更远的彼方。

  彼时,她被刚哥作为人质,一路挟持到五十公里外的高速路口。追击而去的警方人员面色凝重,一旦让匪徒从高速跨境逃脱,后续的追捕难度将剧增。

  而陆芙已经被枪顶着后心几个小时了,那时的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学生,见过的最大世面也不过是李四家老婆怒揍小三一类的小场面,在长期的高度紧张中,她早就吓破了胆。

  当刚哥最终同意释放人质,陆芙终于得以朝警方走去,而发软的双腿却不足以支撑她走完这短短的几步路。脚下一崴,陆芙从路牙边摔了下去,在她爆发出尖叫的同时,枪声响起——也许是被她的尖叫惊到,也许是蓄谋已久,身后的劫匪扣动了扳机。

  陆芙只觉得一道黑影扑来,瞬间把她压在身下,她蜷缩着身体仰起脸,牢牢记住了把她护住的年轻特警的脸。特警有着锋利的眉眼,在几声枪响和明显的冲击感之后,痛苦和扭曲爬满了他的面容。

  陆芙没有受伤,而保护她的特警,双腿中弹,右腿腿骨粉碎性骨折。

  两个星期后,陆芙在警方安排下见到了脱离危险的特警。她用自己假期打工的钱买了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营养品,怀着无比虔诚的感恩之心,前去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谢。

  陆芙被带到了县城第一医院里条件最好的单人病房,那时候的她并没有意识到特警所受的优待是反常的。病房采光很好,并没有常规印象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宽敞舒适的病床上,那个义无反顾将她护在身下的年轻特警正侧脸和坐在床边的一位中年妇人低声交谈。

  “同……同志,您好。”陆芙拘谨地朝特警打了个招呼,让房间里几人的视线都朝她望了过来。

  特警线条坚毅的面庞有些苍白,他朝陆芙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床边妇人的视线则远没有那么友好了。妇人衣着低调却庄重,她握紧年轻特警的手,腕间莹润无瑕的白色玉镯随着动作轻晃,她看着瑟缩的陆芙,面上是无法抑制的怨怼的神色。

  陆芙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没猜错的话,妇人是特警的母亲。虽说保护百姓对特警而言是天经地义,但对于一个母亲而言,面对让自己儿子受伤,甚至终身都会受到影响的“始作俑者”,沉默已经是她能拿出的最好的气度了。

  陆芙干巴巴地念着之前准备好的词:“非、非常感谢您保、保护……保护我,对不起,我、我当时……啊,这些,这些请您收下,祝你、祝您早——早日康复。”

  妇人重重地拍了下病床的扶手,金属的铮鸣让陆芙的声音瞬间缩回了喉咙里。

  “妈。”特警安抚地握住母亲的手,摇了摇头,转身对陆芙道,“陆同学,你没受伤就好,这些……你拿回去吧,不符合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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