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相比起离开的人，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2 / 2）

  心里难受归心里难受，但他们就算再怎么没有脑子。

  也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些什么……

  这样诡异的气氛，维持了近半个小时。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连平时话不少的江淼，都是一言不发望着天花板发呆……

  直至一对满头灰发的老夫妻的到来，才打破了停尸房里的沉默。

  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比这更让人悲痛的了……

  看到这两道步履蹒跚的身影，不止是赵青柠的眼泪止不住了。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刚才一直很平静的周婉君。

  随着两人的到来，似是心里挤压已久的情愫猛然爆发一样。

  一个起身没站稳，跌跌撞撞扑到了两人跟前……

  “爸！妈！老方他，他没了……”

  随着这一声爸妈，周婉君的泪珠像是决堤一般。

  一颗颗砸落在水泥地板上！

  一下又一下地轰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这对头发已经灰白的老夫妻，像根钉子一样定定站在原地。

  微张的下唇微微抖动着，似乎没能从这忽然的噩耗中抽身。

  好半天，其中一个花衣老妇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哎呀！我的贼老天，我苦命的闺女啊……”

  一句苦命的闺女，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让周婉君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

  “这天杀的方成舟！！”

  “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要那么死脑筋，可他怎么就是不听劝啊！”

  “让他换份轻松的工作他也不肯，让他在家多待一秒钟，都像是在要他的老命一样！”

  “像他这样的贱骨头，那些人居然还说什么他已经被犯罪分子腐蚀……”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就嫁了一个这样的混账玩意！！”

  “他这一撒手是一了百了了，可我们娘俩该怎么活啊……”

  停尸房里，响起了周婉君泼妇骂街般的哀泣。

  是啊，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怎么可能真的不伤心呢？

  先前的冷漠，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周婉君的声音起起落落，像残缺的乐章一样。

  剜人血肉的音符，生生剐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相比起离开的人，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那老泪纵横的花衣老妇。

  更是一把揪住了周正本就发皱的衣领，开始一阵咒骂……

  “你个贼周正！你不是答应过我们二老一定会照看好成舟的吗？”

  “你可是他大舅哥啊……你，你怎么能让他出这种事情呢？！”

  “当初要不是你拍胸脯保证，我会让婉君嫁给他这样的人吗？！”

  “为什么死的是成舟，为什么你不去死……你赔我的女婿！”

  “可怜我的孙女，以后就没有爸爸了……”

  站在停尸房里的周正，眼里噙着泪花。

  任由那花衣老妇撒泼……

  “二叔二婶，对不起……是我没用！”

  “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成舟，对不起婉君！”

  “更对不起清儿……”

  他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几句话。

  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个时候，江淼跟赵青柠才知道。

  周正跟方成舟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也明白了周正刚才那句，他比江淼难受百倍千倍万倍。

  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周正不止是一个失去部下的副局长。

  他作为周婉君的堂兄，更是方成舟的大舅哥！

  周正此刻背负的压力，是无法想象的……

  江淼跟赵青柠看了一会后，似是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合。

  离开停尸房，来到了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