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演绎幸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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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的军旅生活,加上长期过硬的军事素质所获得的尊重,让他已经习惯了和任何人平等交流的方式。哪一次任务的战前会议没有争论个面红耳赤?那是推论各种突然,那是查漏补缺,是为了更好更顺利的达成目标。

  退伍才两天,秦宇还没有完成从军人到老百姓的身份转换,所以,他据理力争,斗志昂扬,并没有因此会让领导下不来台,从而得罪领导的觉悟。

  刘旭确实有了下不来台的感觉。对于他的命令,无论是陈村长那状若迷糊似的软抵触,还是秦宇这如同疯牛犊子般的硬顶撞,都点燃了其权威被挑衅的怒火。

  他胸膛急剧起伏着,有股热流在里面肆意冲撞。他不敢把火气爆发出来,发火是一个官员无能的最直接表现,那样会让好不容易靠拢的县丞看低他的掌控水平。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数个呼吸后,终于能够平稳开口。

  “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插嘴我对宣传任务的安排?”

  他一脸的阴沉,开启了官腔模式,很有威严地质问道,“年纪轻轻在家呆着,可见你是何等的不思进取。

  对宣传任务唱反调,你想干什么?想拖乡村振兴的后腿?还是想阻扰新农村建设的发展?啊?”

  秦宇懵了,好好的辩论着着装问题,转眼就变成了对他个人思想路线的批斗。这乾坤大挪移般的转换,那一顶顶帽子的狠砸,让他有了短暂的失神。

  不是他的思维不够敏捷,找不到反驳的话语,而是作为一名刚刚离开军营的退伍军人,其思想还相对简单,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观察员大人,以至于被扣上这么沉甸甸的两顶大帽。

  “这孩子叫秦宇,是秦启峰家的二小子,昨天才刚从部队退伍到家,脑子还缺根经没来得及补上,刘观察你老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眼看刘旭发火,陈老叔赶紧陪起了笑脸。山里人都是竹根亲,上数几代再拐个弯,总是能找到亲人联姻的纽带,他自然不能眼看着秦宇被乱扣帽子。作为几十年的老村长,他太明白有些帽子的重量了。

  所以,在不明白刘旭真实想法的时候,他赶紧再次补充道:

  “他家两代军人,他爷爷当年更是因为给咱们佛卫队往山里送粮食而被伪军用枪托砸伤了心口。他家大小子在省府上班,他姐姐、姐夫也是咱们体制内人员。所以,这小子虽然倔了点,但家教却是很好的。”

  “这么年轻就退伍,说明在部队也是个不求上进的懒兵。”

  刘旭的脸色慢慢好转,但嘴里的话语却还是步步紧逼。他自然不是真的要和秦宇过不去,这也是为官的一种掌控策略。

  当一些不太合理的命令得不到有效执行时,唯有让下面的人紧张起来,害怕起来,看不穿反对后所要承受的代价,方能抑制住那些叛逆的心。

  “行了,赶紧叫人回家换衣服去,顺便让大家都把修剪树枝的剪子带过来!这么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不知道县丞大人的时间有多宝贵是吧?”

  “带剪子来干嘛?”

  与陈老实的战战兢兢不同,秦宇到现在都还没有‘得罪了领导’的觉悟,所以,有了疑惑便立即问了出来。

  “就你话多!滚回去换衣服去!”

  陈老叔感觉自己的心很累,有了脑梗、哦,心梗的趋势。对于秦宇这再次不知死活的问话,他感觉此时的火气比刘观察员早先的怒火都来的更为猛烈一些。

  “你是小秦啊?年纪轻轻就已经为咱们佛律坚牧边...几年?”

  刘观察员没有搭理秦宇的问话,一直站在那里当背景的李县丞反倒是突然开口了。他踱步上前,一脸亲切地找上了秦宇。

  “李县丞好!两年。”

  军队没有尊卑,但对首长打招呼问好是基本的素养。秦宇问好一声,也顺口回答了其问题。

  “两年?挺好!你大哥在省府从事什么工作?”

  李县丞话语随意而亲切,就彷佛是邻家的长者在与晚辈闲聊。

  “说是秘书来着。”

  “哦,那不错,能胜任秘书工作,说明其能力很强嘛。知道是谁的秘书吗?”

  “没问过,他不是在咱们省,是在秦江省那边。”

  “在秦江啊?哦,那,也挺好,也挺好!”

  李县丞开口得突然,闭口得更是迅疾,把社会阅历浅薄的秦宇弄了个雨中凌乱。

  村民们很朴实,回去得快,回来的更快。

  稻谷草用不上了,剪子是拿来剪树枝给箩筐打底的。

  橘树才嫁接一年多时间,挂果前还经过修剪,所以,为了能垫起来十个箩筐的空间,刘观察硬是指挥着大家剪秃了二十多颗果树的树枝。

  这些树明年能长出来多少枝杈,是否还能挂果?秦宇不知道,刘观察员不知道,县丞更不需要知道。

  总之,拍摄任务圆满完成。

  县丞走了,刘观察走了,拍摄组也走了,带着即将在荧屏上展现的橘子基地人民的满满的幸福,留下的,是一地的残枝败叶和秦宇那对着箩筐愁卖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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