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冬日雷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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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力不够的时候不出手,还能给自己找到自我欺骗、自我救赎的借口,就如当时那满教室的男生女生。

  有能力帮助却无动于衷,眼看着女同学被推进油锅里煎熬,那就很难做到自我解脱,会成为终生的噩梦。

  没有后悔不代表没有愧疚,面对老妈的红眼圈、老爸的微笑,秦宇也是有些红了眼睛。他甚至是有一种要给二老鞠个躬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农村孩子,矫不起那个情!最多就是徒增伤感罢了!

  随手拿起凳子上等待了几天的小袋子,那是准备好的换洗衣服。他平静转身,在四名巡捕的簇拥下走向金杯汽车,随后在两人的夹持中坐在了后排的中间位置。

  他没有被带手铐,目前还只是协助调查,所以也没有被扔进最后面的那个铁栏杆里面去。

  其实这四名巡捕从宣布让秦宇协助调查到现在的表情都还算可以,并没有像对待真正的罪犯那般严肃。虽然没有笑脸,但有人甚至还对秦宇的爸妈宽慰了几句。

  他们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去镇巡捕卫做过了了解,作为跨级办案,和当地单位打招呼是应有的程序,更何况,这案子本身就是镇巡捕卫已经处理过的。

  本来以为是什么大案的几人在了解完事件之后也很是不屑。

  一个和净街太岁起冲突的案子,在县城里每天都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起,让他们几个防暴队的人过来插手,还是这种属于下级镇里面的案件,真不知道是上面的人太闲了呢?还是觉得他们防暴队的人太闲了?

  公路随山势蜿蜒曲折,车开的很慢。天阴沉沉的发闷,巡捕们都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也没有人对秦宇发出训问,一时间,除了司机,所有人都闭目养神了起来。

  县教委大楼,观察员办公室。

  吴甲背手站在窗前。窗外大广场中央是几颗孤零零的棕树。棕树小水桶粗细,光秃秃的两丈多高,顶端扇叶很少,像冲天辫,更像倒插地面的响尾蛇。

  棕树有六珠,以五拱一的方式成圆形排列,和旗坛比邻而居。

  它们是吴甲上位后才移植进来的,据说为了收齐这六颗,负者园艺采购的工作人员跑了有两省之地。

  吴甲喜欢这种一圈一圈往上升长的植物,看着就让人感到结实、稳健。

  自从棕树进来后,旗坛就被迫让出了原有位置,以前是旗坛在中央,现在是树在中央。

  狂风骤起,树干被摇晃得有栽倒的趋势。吴甲虚眯起眼睛,虽然明知道大树的支撑做得很是结实,但还是对平时维护的工人生出了丝丝的不满。

  这是由吴甲的心情决定的,两天前的常议会开得很是让人恼火。

  在上位观察员后的近两年时间里,曾宏那小子虽然平时都是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没个好脸,但对于常议会上一些非关个人利益性的东西还是不会太过强硬。

  这让他一度体会到了掌控的快感。

  一个人的欲望有多大?吴甲不知道。但他已经深深迷恋上了权力所带来的各种红利。金钱、美女,儿子的仕途?这些都是小道尔!

  曾几何时,他便已经研究起更高层次的学问了。比如,一言可为天下法。

  凤鸣镇的指挥失灵让他很愤怒,这是有人想要抢班夺权的预兆!

  沉寂了两年,看来有些人是快要坐不住了?离下一次选举还有三年时间啊!他们怎么敢?

  周六、周日两天时间没拿下一个小孩,这让吴甲突然明白,所谓的掌控都是自以为。那个镇观察员看似听话地在电话里点头哈腰,可转眼就将事情推到了办案人员那里。

  办案人员,那个巡捕卫的卫正更是猖狂,连虚与委蛇都不愿意,居然敢对着自己这么个堂堂县观察员的电话放忤逆言论!

  什么叫没能力做假案而不被人知道?什么叫没胆子把事件如此清晰的案子办成冤案?这是在提醒还是警告?

  可笑的虫子!

  上常议会推进文明大建设与治安整治行动是一时义愤的决定,却饱含着羚羊挂角的睿智。本可一言而定的东西却拿到常议会来讨论,不但标显了民主,更是提升了厚重。

  常议会上决议出的行动自然应该是大行动。在大行动下顶风作案的人自然应该罪加几等!于是,那个本来只需要拘留的小孩是不是就可以关上一年两载了?

  那么,那个包庇小孩的办案人员是不是就成为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了?那个监管不力、有失察之嫌的镇观察员是不是就是消极怠工、玩忽职守了?

  多么完美的计划!

  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愤怒!充斥满胸腔的愤怒在熊熊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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