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我不是故意的。(2 / 2)
可是,他最后还是醒了。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个梦,同样的场景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每次醒来,都是在杂技班子硬邦邦的大通铺上,每天还是要面对班主时不时抽过来的鞭子。
要是哪天班主不高兴,还会不给他东西吃,那样的话,他那天梦里见娘的机会都没有了。梦里的场景则换成了他没命的找吃食,然后,再被抓心挠肝的饥饿闹醒。
最后,就是躺在冰凉的木板床上哆哆嗦嗦挨到天亮。
今天的感觉却有些不同,饿还是饿,但是却没感觉到冷。迷迷糊糊中,大龙想起自己被班主扔进水缸的事,少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里暗道,怪不得感觉不到冷,他现在怕是已经死了吧?或者是发烧烧到已经不知道冷了。
死就死吧。
反正爹娘不在了,也没人疼他。
大龙闭着眼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班主坏得很,平时就爱自己吃着香喷喷的让他们饿着肚子站一旁干看着,谁要是忍不住肚子叫一声,就得被他拿鞭子抽一顿。
而且,死老头对他们这班学徒心狠,对自己大方着呢。挣点钱,就给自己买肉买酒,隔三差五还给自己熬一锅小米粥。说小米养人。
呸!
小米再好养的也是人,不是他这么个不是人的畜生。
畜生没有一点儿好心眼儿,把他们这班学徒当狗养,吃不饱喝不饱,动辄打骂,就这,还得卖命挣钱给他花,钱还不够,竟然还逼着他干拐卖人口这样不是人的买卖。
他自己没爹没娘被卖就卖了。但是他不能让那些有爹有娘的孩子过跟他一样的日子。
他更不能做让人家破人亡的刽子手,娘说干那事丧良心。
今天的班主格外可恶。
竟然拿香喷喷的米粥馋他,这粥好香啊。一定是花大钱买的好米。
大龙恼怒的睁开眼,然后就愣住了。
这里不是他家。身下躺的也不是杂技班子冷冰冰的床板。竟然铺了厚厚的棉褥子,他们班子里的人,除了老头子有一床又薄又硬的破棉被,别人都是穿着棉袄直接往木板上一躺。
大龙机警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撇嘴,老头子一定是看他要死了就找了个冤大头把他卖了。
看情况,买他的这户人家条件不错,一个下人都给住这么好。
那股抓心挠肝的饿意又来了,身子也酸的使不上力气。
大龙只能重新躺回床上。
但是,却没敢再闭眼。因为他忽然想起,有一次老头子得手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小男娃,舍不得贱卖,最后看那男娃白白净净长得还行,就卖给了专干那事儿的馆子。
那次,老头子一下子挣了60个大洋,难得发善心给班子买了两斤肉,说是让他们沾点光。
呵~,他才不沾他那黑心肝的光呢。
那次,他又被饿了一天。
因为老头子说,不吃他挣钱买的肉,就连窝窝头也别吃。
他宁愿饿着都没碰老头子买回来的肉。
要不是隔天还要靠他表演,老头子还想继续饿着他。
即便最后给了他一个窝头,依然嘴里不干不净的威胁他,吓唬他要是不听话,就把他也卖进那样的馆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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