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三餐四季共黄昏(1 / 2)
转而,天承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是他难以言喻的凄苦,内心犹如被撕裂般的疼痛着。
脸色苍白如纸,一口鲜血涌上了他的心头,随即喷涌而出,弄脏了前襟。
天承珏抹去了嘴角残留的血迹,抚着胸口,踏着沉重的步伐,往营帐外走去。
于他而言,这每一步都是无比的煎熬,可又能如何?
在即将到达营帐门口时,他驻足停留,背对着楚韫瑾,眼底一片猩红,“瑾儿,倘若有一天他负了你,请你记得还有我依然在爱着你、等着你。”
言尽,天承珏便走出了营帐。
楚韫瑾望着天承珏的背影,微叹了口气,也走出了营帐。
祁钰眸光中带着威压,对着天承珏愤然地说道,“天世子,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此生吾唯爱吾妻。”
话落,便径直地向着楚韫瑾大步走去。
行至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在怀里,生怕自己的稀世珍宝被人瞧见了一般。
楚韫瑾伸出双手环住了祁钰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让他能安心些。
天承珏单膝跪地,低下头,抱拳对着楚韫瑜说道,“末将擅离军营,求皇上降罪。”
盛姝娢实在是不太方便干预西楚的内政,可如若真的降罪于这位天世子,此事就不算是彻底了结,这坏人她是非做不可了。
于是,她上前走了两步,站到楚韫瑜的身侧,“陛下,可否听我一言?”
楚韫瑜转头望向盛姝娢,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盛姝娢目光从楚韫瑜的身上离开,低头看了一眼天承珏,转而向着拥抱在一起那对夫妻望去,“天世子,人生朝暮几十年,弹指间便飞灰湮灭,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能活。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本就薄如蝉翼,与其抱着一个看不到希望的等待,不如放手,扬了它。
遗憾是人生常态,坦然接受遗憾亦是一种释怀。”
盛姝娢将目光重新落在楚韫瑜的身上,语气柔和,却又带着几分俏皮地说道,“陛下,虽姝娢与天世子并不相识,但今日却想替天世子求个情。
结善缘、种善因、得善果,善缘便是陛下不降罪,善因就是陛下心有朝臣,这善果亦是彼此心中不再有怨怼。”
此事归根结底,错不全在天承珏一人,他也是被人算计利用。
再加上他幡然醒悟后,也曾尽自己所能去弥补过。
楚韫瑜本就不愿降罪于天承珏,只是碍于帝王威仪,不好直接赦免。
盛姝娢自幼便在帝王身侧长大,哪能不知楚韫瑜的心思,就寻了个台阶让他下,就看眼前的这位西楚帝下不下了。
楚韫瑜哪敢不下,于是沉声开口道,“镇北大将军天承珏听令。”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天承珏思索着盛姝娢的一番话,就未注意到外界的声音。
楚韫曦看天承珏那模样,便知他在发呆,连忙喊道,“承珏,承珏,承珏……”
天承珏的思绪被楚韫曦的声音拉回,忙抬头望向他。
楚韫曦气绝,就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陛下在喊你呢!”
“末将在。”天承珏赶忙回道。
楚韫瑜都决定赦免他了,自然也不会再同他计较这点小事,“看在皇后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命你即刻返回丰州军营,待五皇子到达北陵后,你便协助他共同治理北陵。”
“末将领旨。”语罢,天承珏便起身。
转头就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眼中的哀苦却不似方才那般强烈,可心口的位置还是疼痛不止,他只能强力掩饰着内心的不适。
盛姝娢无语,这庚帖都还没换呢!就被封了个皇后。
楚韫曦想着还有些话必须与天承珏解释清楚,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便拉着他回了营帐。
祁钰拉着楚韫瑾的小手,返回伙房去拿楚韫瑾煮的那些红鸡蛋,他可没忘今日可是他们三个孩儿的周岁生辰。
盛姝娢瞧着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人也都散了,想起她还有红鸡蛋没吃,便抬步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
看着盛姝娢渐渐远去的背影,楚韫瑜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他的未来皇后是生气了吗?忙追了上去,“姝儿,等等我。”
闻声后,盛姝娢驻足等候。
一晃眼,楚韫瑜便出现在她的身侧,与她并肩而立。
盛姝娢眺望着远方,却是一脸淡然,她也该解决她与楚韫瑜之间存在的问题了。
“楚韫瑜,我自出生时,就肩负起东盛与北陵的这段仇恨。
父皇继位的十余年里,皇室都只有我一个孩子。
守护东盛,便是我此生唯一的使命。
故我及笄后,就入了军营,我从未想过嫁人生子,与谁相守一生。
入了军营后,我才知父皇从小是将我往女皇的方向培养的,即便是后来胞弟出生后也是依旧如此。
因我是女子,如若未有军功傍身,恐难以服众,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于是,我拼尽全力,征战了五年才为东盛夺回被北陵侵占二十多年的三城。
可你也见到了,我浑身皆是伤。
在祁钰计划攻打北陵时,我不知自己会不会战死沙场,而我又从未眷恋过皇位,父皇知我心意,亦未再逼迫我继位。
楚韫瑜,我从未相信过一见钟情,可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我便认定了你。
只是,我也见过父皇为了皇权稳定,广纳嫔妃,可他却从未让除了母后以外的嫔妃怀孕生子。
你与祁钰亦是不同,南祁自立朝起,就未有后宫之说。
祁钰自然不会再设后宫,而你已是西楚的帝王,西楚也未曾有过不设后宫的先例。
我盛姝娢既认定了你楚韫瑜,就会此生唯你楚韫瑜一人。
可如若你楚韫瑜此生无法唯我盛姝娢一人,就趁着这段情还未深入骨髓,适可而止吧!
我亦不会像天世子那般死缠烂打同你不死不休,也不会像瑾儿那般有位等待了她十二年的良人,毕竟我在东盛无人敢娶。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继承皇位,纳几位皇夫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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