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徒留一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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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墨表情有一丝嫌恶,故意将匕首在司马连眼前晃来晃去,晃去晃来,吓他一下:

  “和气?说真话当然有和气,要是说假话,和气或许就会变成杀气。”说着将匕首又向前抵了一份。

  “慢着”,司马连在心里纠结了好一阵,在濯清和京墨之间,终归还是选了京墨,不对,是怕了京墨。

  怎地其他修行门派的弟子都谦和有礼,偏生到京墨这儿混成了地痞流氓,连他一个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其实我也没跟你说假话,濯清真人的意思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让我将你留在金陵。”

  京墨将匕首收了回去,语气发闷:“说点新鲜的。”

  “其中内情我也不知,只是隐约打听到泽天山似乎有麻烦。”司马连自然不敢说府里遍布他的眼线,一点风吹草动他都知道,毕竟是自个的地盘,多打听点消息不为过吧。

  “什么麻烦?”京墨在嘴里反复唠叨这两个字。

  会有什么麻烦呢。

  妖族动乱?

  但妖族动乱跟她又有何干系,若妖族之王真的因漆垚之死而怪罪于她,那么她躲在金陵也没用啊,妖族善追踪之术,找到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越想越深,不自觉的在司马连的眼前走来走去。

  把人都绕晕了:“喂,喂,你想什么呢?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金陵城哪里不好,你师尊既然说让你在这坐镇,那你就安安心心的待着呗,我着人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眼前之人并未回他,来回走了一会又一言不发坐回到椅子上。

  见她的戾气收了些,司马连趁热打铁:“同伴之死非你过错,我知你伤心,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去做。”

  是啊,对司马连来说,金陵城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他父王过世,说不伤心是假的,但他没资格伤心。

  人前,他不能软弱,人后,他有忙不完的政务,既然坐在这个位置,那就要坐好坐稳,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把柄,毕竟皇都那位,巴不得他出错,好让其心腹之人接手金陵。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京墨甚至没法将塔中那个话多胆小懦弱的人与现在的他看成一人:

  “这种事上你倒是看得透彻。”

  肯见人,肯与人说话,想来心中郁结少了一半。

  司马连慢悠悠剥了个橘子:“看不透也不行啊,我若是跟你一样,不吃不喝把自个儿关在屋子里,那这一城的百姓怎么办?我颓废一日,金陵就乱一日,金陵一乱,受苦的还是寻常百姓。”

  橘子肉金黄诱人,京墨伸手将它抢了过来,往嘴里塞:

  “看不出你还是个好官。”

  “这橘子还怪甜的,送我两筐吧。”

  司马连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心情出奇的好:“好好好,能吃是福,想吃橘子没问题,别说是两筐,两百筐都不成问题。”

  一个吃完了,京墨又剥了一个:“那个仙仙和她的人偶如何善后的。”

  虽说这些事前有溶月后有濯清,轮不到她来操心,但那隐容簪还插在仙仙身上呢。

  之前是伤心太过,全然把这些事都给忘了。

  京墨一说,司马连便想起来了:“刚刚被你一吓,倒把正经事给忘了,喏,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

  细长的簪子,翠绿晶莹,就像柳条儿一般。

  京墨接过,用力将簪子折成两半。

  “你作甚,这可是我亲自从仙仙身上取下来的,你不要就给我,平白糟蹋好东西。”司马连虽然不懂仙器,但玉石的好坏他还是看得出,这簪子颜色碧绿,水头十足,品质十分少见。

  京墨意味深长地笑,随后将断簪往空中一抛。

  当簪子落回她手上时却变成一剑一剑鞘。

  看得司马连一愣一愣的,直呼:“是仙法,这是仙法。”

  仙法仙器又有什么所谓,反正对于司马连来说都一样。

  京墨将剑收回剑鞘:“那两个怎么处理的,你还没说呢。”

  “找了庙里的和尚超度,用火烧了三天三夜,骨灰也被分成十几份,撒在不同的地方。”司马连一直盯着京墨的剑,看样子很想试试手。

  “你别看了,这剑你用不了,这是仙器,认主的,一个不小心,还会送命。”京墨没吓他,说的是真话。

  “那小宋将军的娘子没给你们惹麻烦吧。”

  一说起这个,司马连牢骚不断:“麻烦,大麻烦,她死活不肯让两人一起火化,还说要带着孩子跟小宋将军一起去死,可怜她的孩子,竟没得到母亲一点留恋。”

  那具人偶便是宋子清,他死了许久,仙仙纵使千般小心,万般注意,尸首还是腐坏了,若将魂魄招至一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又有何意义,因此有人将仙仙的生灵之力分了一半给宋子清。

  至此仙仙和宋子清同生同死。

  不知该说深情还是愚昧。

  “后来怎么样了?”

  直觉告诉京墨,这个小宋将军的娘子是轻易听不进劝的。

  “是你师尊濯清真人前去,劝她吃斋念佛,为小宋将军祈福,她越诚心,小宋将军便能早登极乐,挣脱与那仙仙的孽缘。”司马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有无限的敬仰。

  京墨尴尬道:“师尊真这么说的?”

  司马连:“那还有假,真人就是真人,那超脱世俗的气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颇具风骨,让人钦佩不已,你能拜在他的门下,成为他的弟子,怕是修了几世的福分。”

  京墨内心:呵呵,老骗子,又在这忽悠凡人。

  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低声在司马连耳边说了几句,大约是哪里哪里又出事了,让他去看看之类的话,司马连又看了一眼京墨,仿佛是有些为难。

  “东西我也拿到了,话我也问完了,你去忙你的呗。”

  虽说是后宅之事,却也要司马连拿主意,他确实得走了:“那我走了,那个橘子我明早差人送来。”

  京墨笑着点头,起身送了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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