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呼吸(2 / 2)
老妪暴戾的双眼死死的看着那些黑雾,身上那要杀人的气息渐渐的萎靡了下去,但却没有消失。
停了几息,老妪冷哼一声,说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莫非你是想告诉大伙,这是乌柳身上的吗?”
还没等箫剑生说是,就听远处有人说道:“是的,如果你还不相信,看看这是什么。”
忽然,一柄短刀飞来,悬浮在人群之间。
短刀之上的血迹虽然不见了,但有半截刀身却是黑色的,与此同时,箫剑生手中的黑雾似受到了召唤一般,拼命的向着短刀缠绕而去,这次箫剑生没有阻止,任凭那些黑雾将那柄短刀吞没。
几息之后,短刀似乎被赋予了生命,刀尖开始有所指向,开始暴戾而动,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直到感知到乌柳的气息,这才安静下来,短刀和黑雾开始快速的分离,刀回到了慕青手中,黑雾激射向乌柳而去。
那黑雾即将钻入乌柳伤口的时候,老妪突然单手成爪,随着黑雾隔空一抓,这才将黑雾逼停,但却无法降服。
最后还是箫剑生出手,继续将那丝丝缕缕的黑雾收入莲花瓣之中。
老妪再无话可说,气息渐渐趋于平缓,对着箫剑生遥遥抱拳,道:“箫教习,得罪了,老身确实不知此事。”
箫剑生笑道:“无妨,可能乌院长自己也不知此事,他只是被人指使而已。”
慕青接话道:“刚才的阵势你们可能也感觉到了,若非箫教习有意要留乌院长一条命,以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邪乎劲,本姑娘早已将他诛杀于此了。”
老妪冷着脸没有说话,最后脚步沉重的走到乌柳前,就在此时,乌
柳低沉苦笑道:“打了一辈子鹰,临了担心被鹰啄瞎眼睛,可悲。”
乌柳试着起身,但他此刻连普通人都不如,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如何能翻起身来,最后还是老妪和几人的帮衬下极缓慢站起来,冲着箫剑生和慕青苦笑一声,踉踉跄跄被人搀扶而走。
人群渐渐散去,最后只留下阿郎和他娘亲还有慕青。
阿郎冲着箫剑生躬身一礼,激动说道:“明日之后,先生是否可以指点阿郎修行,阿郎也要成为先生一样了不起的人。”
箫剑生轻轻笑道:“慕教习也是修行者,她也可以悉心的教导你。”
这一刻,阿郎笑的格外的高兴,至他爹爹去死以来,这时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
东方的天色已经亮起,阿郎随他娘回了家。
箫剑生也感觉到了一丝疲倦之意,然后冲着慕青笑道:“回去小息一会,你自便。”
箫剑生刚回到屋中,慕青便跟了回去。
箫剑生刚要准备躺下,慕青小声说道:“不准备替我包扎完伤口再睡?”
箫剑生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说道:“我下手重。”
慕青白眼道:“自幼我便不怕痛,更不会怕死。”
这一瞬间,箫剑生想起了赵凌雪,她曾说她既怕痛,更怕死,但最终选择了一种比死更孤独的方式离开了他的身边。
箫剑生心中喃喃一句,你的誓言还能兑现吗?
接下来,他替慕青上了凝血丹粉,又细心的包扎好,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敏感的部分停留。
做好这一切,箫剑生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沉沉睡去,这一觉他睡的很踏实,他还梦到了她,梦到在小竹楼内两人依偎的一幕。
不知过了多久,箫剑生醒了过来,慕青已经不在,只是在他身边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写道:“父母都死在了江小白手里,所以,这一世我决定为了仇恨而活,誓杀江小白,哪怕坠落地狱,你的去路是离开盘龙镇。”
箫剑生面无表情的将纸条撕碎,去了学堂。
学堂慕青不在,乌柳也不在,发生那么大的事早已经传开了,考核的那名老教习正在替慕青上课,当箫剑生敲开那道门的时候,老教习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再没了当日的趾高气扬,低声道:“慕青教习没来这里,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箫剑生笑道:“老先生如何知道我在找慕青?”
老教习强行挤出一丝笑脸,试探问道:“那小先生找谁?”
听那声音,只要不是找他,找谁都可以。
箫剑生故意没说,就在老教习脸色渐渐变的难堪之余,箫剑生选择静默的离开了,在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陈教习。
陈教习第一时间就躲瘟神一样闪的远远的,那张脸比哭还难看。
箫剑生走后,那张脸这才缓缓恢复正常,然后望着箫剑生渐行渐远的背影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骂道:“敢和陈某抢,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箫剑生去了河边,河边有箫声悠悠。
一颗青柳之下,慕青眸色空空,白皙的手指扶箫轻颤,脸色和手一样的惨白,显然昨晚让她气血大伤还没有恢复过来。
箫剑生没有走过去,而是选择一处僻静之地坐下来,细细品着那如泣如诉的箫声,这一刻他的心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他的呼吸变的很微妙,仿佛嗅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他的眼中,湛蓝的深空正在变的透彻起来,某一时刻,他的身心忽然空灵起来,悠然浮起,渐渐虚空度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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