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万象更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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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国?我……回来了?

林庸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些:“大家……都还好吧?”

“施大哥刚刚抢救完,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而我……你不用担心,医生都说了,你能活过来,完全是医学史上的奇迹!至于你的那两个朋友,瘦小的那个前胸六处穿透性枪伤,大的那个身体里取出了三百四十五颗子弹,今天一早就被一帮人接出医院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林庸勉强偏了偏头:“小……小义呢……”

阮名伶低下了眼睛,不敢正面看林庸眼睛:“他没有被送到这里来。”

“什么叫……没有被送到这里来?”

阮名伶接着说:“我昨天醒来的时候,医院里就只有我们五个人,我问遍了所有的医生,都没有蒋义的消息,甚至连……连停尸房也没有。”

什么?上直升机的时候,林庸确定蒋义也被带了上来,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小义……我要去找他!他不在医院能在哪儿,我不信!”

林庸有些慌了,立刻就想起身,他心里不敢继续想,如果医院没有,那能去哪儿?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被送去……火化了。

“你躺好~别乱动!”阮名伶忙扶住林庸,接着安慰道:“蒋义……他是好样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且我也记得他上飞机时还有一口气,只是现在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你别自己胡乱臆测,医生吩咐过,你醒了不能说太多话,我现在就去叫医生来。”

阮名伶欠身出去没多久,回来时身后便跟着一个主任医师和一个军装青年。医生快速地给林庸检查了一番后,摇摇头笑着说道: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你进来时伤势非常严重,全身十三处骨折,重度脑震荡,并且还有多处擦伤,最严重的是你的断臂导致你失血过多,但没想到你仅用一半的血还能活过来,只不过你以后只能做一个残疾人了,好在……把命保住了!”

医生旁边的青年军官问道:“医生,我能和他说几句话吗?”

医生皱了皱眉:“简单的问题可以,但不要超过三分钟,病人虽然醒了,但并不意味着脱离了危险期。”

青年点了点头:“请您稍微回避一下,谈话属于……军事机密。”

医生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走出病房。

那青年走到林庸的床侧沉声说道: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但现在先请你们二人认真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

国家秘密分为‘秘密’‘机密’‘绝密’等级,达到绝密级,透露半分都属于叛国罪!

你们去到缅甸的事情,属于国家绝密事件!万万不能向外人透露一点消息。同时林落,你原本是一个杀人重犯,按道理来说,就算你躺在这张病床上,都必须要戴着手铐!

但因为你的特殊情况,在这里我向你宣布,林落已在逃往缅甸的路上被击毙,通缉令撤消。这是你的死亡证明,换句话来说,你现在是安全的,将暂时免受警察的干扰,你的新身份将会在三日之内送到医院进行登记。”

林庸听完嘴唇动了动,眼泪水一下就浸湿了眼眶!

新身份……是新身份!我终于挺过来了,我他妈回来了!只有林庸他自己知道这一路来自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千般风险,万类坎坷,但我还是挺过来了,终于,我可以堂堂正正回到祖国!不再担惊受怕,不再如临在渊!左三又怎么样!石峰又怎么样!我就是颗炒不爆锤不烂的铜豌豆,哈哈!

林庸调整了一下呼吸,侧过脸来隐藏着眼角的湿润,不知为何,他十分不想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更别说身侧还坐着一个女孩。

军装青年将目光望向名伶:“至于你……”

名伶赶紧说道:“对,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国?我的父亲还在缅甸等我呢……”

青年神情从温和变得肃穆:

“你……随时可以回去,只要不透露这几日的任何信息。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

名伶秀眉一皱:“为什么?”

青年慢慢脱下了军帽:“因为……你的父亲,猜让将军,已经死了。”

阮名伶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边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你……你说什么?”

“消息属实,缅甸的猜让将军,在前日夜晚受到袭击后昏迷了过去,部队里发生了政治内乱,你父亲的一个部下,不愿意接受你父亲攻打坎波时的一意孤行,在他昏迷之后……枪杀了猜让!就在昨日,金三角众毒枭立刻发生了激烈地火拼,意图瓜分你父亲的地盘,据今早收到的消息,猜让军八千部队被分成了四只零散的独立军,整个金三角在一夜之间,由原先的一家独大,变成了多方混战!如果你现在回去,可能任何一支部队都不会放过你,而且即使放过你,也绝没有任何一方有压倒的实力能保护你。”

说完,青年军官掏出一部手机翻找了一下竖在阮名伶面前,手机上正是一张猜让中枪身亡的图片。

“你骗人!我父亲不会死的!”阮名伶一下推开了手机,无助地在房间里绕来绕去,之后捂住脸趴在了病床旁边,先是一点点的颤抖,之后慢慢发出了抽泣声,最后演化成了嚎啕大哭……

一代枭雄,竟然落得这个下场,真让人有一种‘是非成败转头空’的嗟叹。

就在这时,林庸将唯一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阮名伶抖动的肩膀上,他深切地明白,这个消息对于阮名伶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简直就是……国破家亡啊!

林庸一脸严肃,看向青年问到:“你说完了吗?”

青年军官靠近了些:“说完了。”

林庸看着身侧悲伤至极,无依无助的名伶,一咬牙接着说道:

“你刚才的话……我已经记住了。我接下来的话,也希望你转达给你的上级。要我服役,还有一个条件……我需要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新身份,而是两个新身份!我一个……阮名伶一个!我知道她的身份一定程度上涉及到了政治,但她同样也是个刚刚失去家园和父亲的女孩……告诉你的上级这是我的原话,你上级办不了,就找庄问老先生;庄问也办不了,干脆直接把我带去刑场枪毙!两个新身份办好了以后,我自然会……全力效忠国家。”说完,林庸轻轻闭上了眼睛。

青年军官听完后沉默了半晌,站起来戴上帽子:“这件事的确不是我能做主,但我觉得并不乐观,但我会帮你转达。”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糊涂……我是不是变傻了?好不容易才重新看见未来,怎么又会因为……因为一个女人而说出这种话来?

可……可她现在突遇大变,无依无靠,甚至要经受缅甸方的追杀,除了自己,她还有什么能够依靠?

看着名伶感激地抬起眼后,那对孤娇的泪眸……林庸差点化在了其中。他赶紧躲闪开来,却不经意间,将扶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似乎再不忍她受到一丝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我会感觉自己如此渺小无措?看着她的眼泪,我会心悸慌张?将眼睛闭上,自己依旧能看见她黄裙摆动的倩影……

林庸自小到大,为了克制林天择,对人对事都尽量冷漠不敢动欲,总是习惯性的以麻木来面对异性和情感,能疏远就疏远,能逃避就逃避,能扼杀就扼杀……他不敢,也不能!

但自从那日林天择从灵魂当中分离出来,林庸就发现自己的人格,已经逐渐变得完整,很多从前不敢有过的情绪,也不知何时开始悄然滋生。

对,是林天择,似乎是林天择对她有些……无耻的想法!这根本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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