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时之衡（2 / 2）

        “你有事瞒着我。”素弦轻轻说道，似是有几分埋怨之情。

          莫秋怀显得有些愧疚，瞒着素弦确实有些不大好，但是，他没有勇气告诉素弦有关浮生若梦的一切。他喜欢素弦，想永远跟她在一起，但是……墨师的前车之鉴也已经让他魂不守舍，感情始终都无法落到归处，

          现在想想，或许自己对任何人都有防备之心，哪怕是自己喜欢的人。

          不过，他无法真心相信黄十三，所以只有黄十三昏倒之后，他才使用了浮生若梦里器灵的力量，器灵的本源之力为浮生若梦衍生的灵气。不过，他选择了在素弦面前使用了浮生若梦，或许自己真实的内心是相信素弦的，可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是依然说出了违心的话。

        “弦儿，不瞒你说，我身后的这幅画是件神匠偃器。”莫秋怀其实不确定浮生若梦究竟为何物，随便找了个借口，缓缓说道，“这件神匠偃器已经能够幻化实力强横的器灵，你方才见到的人其实就是画中器灵。”

          素弦闻言，虽然有些惊讶，不过选择相信了莫秋怀的说辞，问道：“这幅画莫非是你师父所作？”

          “并不是，此画乃我从杨谷手中所得，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可是竹隐榜首呢。”

          素弦刮着莫秋怀的鼻梁，说了一句：“那你得要感谢我，我可是让着你的。”

          “嘿嘿……多谢。只不过六年之前，你已经是摘星境了，以你的天资为何还未到照心境。”

          这句话好像戳到了素弦心里的痛楚，她的眼眉低垂，似是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的手指盘在一起，看着莫秋怀，还是选择回答这个问题，缓缓说道：“世上天资极高之人终生无法‘静观悟坐、照见本心’的人比比皆是，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最初进了魇教，只好听从教中的安排，成了圣灵火种的培育容器。等我十五岁那一年，师父告诉了我真相。在我之前，已经有许多名魇教圣子圣女作为圣灵火种的培育容器，都不到二十五岁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人间沙，解决这个问题。”

          素弦摇了摇头，说道：“一切随缘吧，人间沙具体在哪，我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只是说，我的人生活得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你说可笑不可笑，人小的时候，总是会幻想自己未来长大的模样，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梦想。可是长大之后，却反而活得很懵，失去了前行的路。我就是这样，一开始想要逆天改命，现在明明有了线索，我却百般消极，好像对自己的生命极不负责任。你说，我是不是很怪？”

          莫秋怀摸着素弦的肩膀，说道：“不怪，一点都不怪，至少你有很明确的短期目标啊，那就是找人间沙，逆天改命。如果你迷失了，我会牵着你走；如果你仿徨了，我牵着你走；如果你不知道魂归何处，我会牵着你走。”

          素弦闻言，把自己的脸躺在莫秋怀的怀里，她舒展着自己的眉头，梨花带雨无声抽泣。

          “秋怀，其实我好怕，我好怕，好怕有一天，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好怕有一天，会看不到山河，闻不到花香，吃不到美食。我觉得很恐惧，我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可是我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个笑话，可笑的过去，可笑的人生，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目标，只希望能够走得远一点，走得辛苦一点也无所谓，只要能品尝到甜，行一路的苦我也甘愿，可是我好怕，好怕自己会忽然有一天，连吃苦的资格都会被老天爷给残忍地掠夺。”

          莫秋怀抱紧了素弦，轻声说道：“不要害怕，不管前路如何，不管你能走多远，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只是，你不要在随便离开我了，魇教那边，我自有办法应付。”

        风中的花，雨里的草，光下的微尘，停落在两人的肩膀。

        天空的雨，空气的风，微尘反射着光，映照着两人的眉眼。

        “小贝？”迷路之中传来一声呼唤，两人抬头，看见一名穿着雪白衣衫，头戴几片花瓣的女子背着一把古琴，走了出来。

          素弦慌乱松开了莫秋怀，脸上有些红晕，她问莫秋怀：“她就是你口中的奉贝雪？”

          莫秋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

          白衣女子渐渐走了过来，她撩了一下黄色的头发，问道：“小贝？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你不应该在博山镇给客人端茶送水吗？”

          “知音姐姐，方才那首七绝判官音是你弹奏的？”莫秋怀直接略过了知音的问题。

          知音叹了一口气，说道：“幸好当初为了跟小雪学习七绝判官音，弄了一把琴，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想到无需使用星蕴，这曲琴音竟然可以让那些猛兽不敢进攻过来。”

          莫秋怀继续问道：“我姐姐人呢？”

          知音又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当初我们一起被卷进空间乱流的时候，我们的人全部被冲散了，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莫秋怀掏出竹隐令，思索了半天，喃喃道：“多谢，至少我知道她就在剑冢，奇怪……为何令牌感应不到她的位置，莫非……她陷入情报重点标注的时之衡？”

          “时之衡？”知音与素弦疑惑问道。

            莫秋怀心想：“看来事情真的大条了，时之衡的位置飘忽不定，即便是找到它，也无人敢闯入，传说那里是地狱的入口，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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