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南下争雄，北上草原（2 / 2）

<p>肥义仰望着飘拂着地云层，问道：“你认为，我们的君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p>田不礼抚摸下颚，正色道：“壮志雄心藏于心中。”</p>

<p>“人的心智，也会随着年龄变化。”肥义转过头看着他，吸了一口气道：“魏王嗣继位之初，也是雄心勃勃振兴魏国国力。魏王趁着秦国败于齐国，以公孙衍为将，联合韩魏燕楚四国兵发函谷、合纵攻秦。然，攻秦不克。修鱼败于秦，观泽败于齐。三战皆败，早已经磨灭了魏王嗣的雄心壮志。”</p>

<p>田不礼淡淡地回答道：“君上不是魏王。”</p>

<p>肥义苦笑道：“君上继位，破五国，平内乱，北御燕国，少年英雄。然，五国攻秦不克。修鱼败于秦，观泽败于齐。西阳、中都再败秦国。蔺城、离石又败给秦国。这几年，我国对外征战，屡次败给秦、齐。君上的傲骨恐怕也所剩无几啊！”</p>

<p>田不礼沉思少许，回道：“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p>

<p>“哦。”肥义问道：“你有何看法。”</p>

<p>田不礼俯视着邯郸城，边走边说道：“君上和魏王嗣不是一样的人。”</p>

<p>“有何不一样。”</p>

<p>“赢姓赵氏子孙，从来不怕战斗。赵氏的风骨，天下诸侯皆知。”</p>

<p>“君上的风骨所剩无几吧！”</p>

<p>“五国图谋赵国，君上不惜国力弱小，与之争锋相对。这是赵氏风骨，宁折不屈。修鱼一战，我们败给秦国；观泽之战，我们败给齐国。韩魏两国都向秦国求和。君上宁可降下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错，也不愿意向秦国求和。这份胆识和魄力是魏王嗣不能比的。”</p>

<p>“按你说来，君上的雄心并未减退。”</p>

<p>田不礼续道：“中都、西阳，战况对我们不利。蔺城、离石也被秦人践踏。君上也不惧秦，亲自领兵前往太原郡，抵御秦人。我们方有不归谷大捷，驱逐秦人出境。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p>

<p>肥义道：“人总是会变的。”</p>

<p>“赵相莫非忘了”田不礼眸色坚定，“我国刚和秦国结束战事，燕国被齐、中山攻破。按理说，秦、赵大战后，我国国力虚弱，应该休养生息，静观中原乱局。君上，做了什么。”</p>

<p>肥义答道：“君上力排众议，让乐池将军前往韩国，护送燕国在韩国的质子归国。”</p>

<p>“这几年，我们对外战争败多胜少，但总会看到希望。看到君上身上的赵氏的风骨。”田不礼邀请赵相往前走，又道：“不归谷击退秦人，看到了希望。扶持公子职光复燕国，也看到了希望。三十万大军试探中山，离间中山国和齐国的关系，也是希望。君上在一次又一次失败之中，一次又一次站起来，重新燃烧了斗志。我认识的君上胸怀宽广、气吞天下，绝不会被女色所迷。”</p>

<p>肥义点了点头，问道：“司马稠甍逝，中山王厝年迈，司马喜以儒乱国。中山国和齐燕两国交恶。我国对外无忧，对内安定。正是我们攻伐中山国最好时机。君上不攻打中山国，岂不糊涂？”</p>

<p>“君上不糊涂。”田不礼道：“司马稠甍逝，但中山国能征善战的武将俱在。中山王厝年迈，国事也不糊涂。司马喜以儒治国，不一定会误国。”</p>

<p>“此话怎讲。”</p>

<p>“儒家已有数百年，其弟子成千上万，分布每个诸侯国。中山国以儒治国的消息，传了出去。也会有大量的儒家弟子前往中山国施展才华。如果儒家在中山国成功，天下诸侯也会效仿之。”</p>

<p>“嗯。你说的不错。”肥义一步不走下台阶，“儒家能够在乱世存活百年，发扬壮大，足以见得，儒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儒家不但不会误国，反而会令国大治。”</p>

<p>“君上不攻伐中山国，不是他糊涂，也不是因为君夫人。”田不礼道：“君上认为还不是攻伐中山国最佳时机。”</p>

<p>散了朝会，赵雍往后宫而去。司马望族问道：“君上，我有话要说。”</p>

<p>赵雍停下脚步问道：“你想说什么。”</p>

<p>司马望族指了指凉亭道：“请君上移歩。”</p>

<p>凉亭四面环水，环境雅致。赵雍注视着平静地水面，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p>

<p>司马望族质问道：“君上，中山乃我国腹心之患。我们为何不趁此攻打它。”</p>

<p>赵雍仍旧注视着水面，背着他，也不说话。</p>

<p>穆涧插嘴道：“司马望族，攻取中山，君上自有安排。”</p>

<p>司马望族道：“望族不懂。请君上赐教。”</p>

<p>赵雍转过身来，对视着他，问道：“寡人在你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p>司马望族眼神迟疑，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p>

<p>赵雍似乎从他的眼神看到了什么，“大臣不理解寡人的用心，你也不理解？”</p>

<p>司马望族果断道：“无论君上做出什么决定，望族誓死追随。”</p>

<p>赵雍唇角露出喜色，“十几年前，犀首来到邯郸，有说寡人称王，送了寡人一份大礼。你可还记得，这份大礼是什么。”</p>

<p>“望族自然记得。”</p>

<p>“中山不灭，赵国难兴。攻灭中山，一直藏在寡人心中。但犀首说了，中山明君、贤臣、名将犹在，不可伐中山。”</p>

<p>司马望族见君上没有消沉，问道：“司马稠已死，正是我们攻伐中山最好时机。”</p>

<p>“司马稠虽死，但良将俱在。中山国要越乱，才对寡人越有利。寡人等了十几年，再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p>

<p>“臣不懂。”</p>

<p>“局势看似对我国有利，也是攻伐中山的时机。”赵雍双眸露出果断地神色，“寡人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除非，寡人能够对中山国一击而中，诸侯也没有能力插手。否则，寡人不会轻易发动战争。攻取中山是手段，寡人最终目的是北霸草原。”</p>

<p>“君上，要更改先君南下争霸中原的国策。”</p>

<p>“不错。”赵雍眼神明亮，声音洪亮，“先祖简子，历尽千辛万苦才创下基业。襄子继位，晋阳大战战败智氏，北掠胡地，方有今日之代郡，今日之赵国。其后历代先君将重心放在争霸中原，迁都邯郸。我国南下争霸之路受阻，也无半分成就。邯郸劫难，赵氏英明险些葬送于诸侯。今，天下局势不平，我国没有争霸中原的实力。寡人不如学先祖襄子，北掠胡地，以壮赵国的疆土。”</p>

<p>司马望族沉默良久，看着赵君。此时，他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p>

<p>“南下，不能使赵国强大。北上，才能让赵国屹立诸侯。寡人不能做中原霸主，就北上掠胡人领地。欲掠北地，必伐中山。寡人不仅要成为北方草原上的雄鹰，还要成为北方草原上的霸主。寡人要让胡人，为我效力，臣服赵国。”赵雍神情平静，激昂道：“寡人要北疆太平，再无胡人寇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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