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臣知君,君不知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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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孟贲问道:“王上,你难道忘了自己的志向吗?”</p>

<p>“寡人的志向和秦国的安危相比,孰重孰轻。寡人还是分得清楚的。”秦王荡的双眸露出很复杂、很痛苦的神色,“秦国对付韩、楚,已然棘手。再加上魏国在倒戈。齐国在中原诸侯振臂一呼,一同攻秦。秦国危矣。撤军,寡人也不甘心啊!可,寡人也没有办法啊!”</p>

<p>乌获道:“王上撤军,左丞相想必会很伤心吧!”</p>

<p>秦王荡凝视着殿外惨淡的云层,出了一口气,叹道:“事到如今,寡人只好委屈他了。”</p>

<p>秦王荡让任鄙手持符节,前去宜阳,让甘茂撤军。</p>

<p>任鄙在秦军大营,见了甘茂,拱手道“左丞相,王上…”</p>

<p>甘茂见他不忍心开口,替他说道:“王上喊我撤军,是吗?”</p>

<p>“正是。”任鄙见他看出了来意,也不瞒他,“左丞相,让你撤军,王上也是心有不甘。然,秦国大臣联合向王上上书,王上才会…”</p>

<p>“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甘茂苦笑道:“王上,最终还是让我撤军了。”</p>

<p>任鄙问道:“左丞相,你早就知道王上会让你撤军。”</p>

<p>“我领兵远征宜阳,已有五月。大臣见我久攻宜阳不下,势必会联合起来弹劾我的过失。王上见大臣都这么说,也会心存疑虑。”甘茂注视着任鄙的双眼,苦笑道:“我说的没错吧!”</p>

<p>“左丞相已然知晓,我也不必多说了。”任鄙误以为甘茂心中不满,同情道:“左丞相不甘心我能理解。但,王命不可违。请左丞相撤军,也不要让我为难。”</p>

<p>“曾参贤德,但三人之后,其母也相信自己儿子杀了人,逾墙走匿。我没有曾参之贤,王上对我的信任没有曾母对曾参的信任度高。我率军攻宜阳,久攻不克,朝中大臣诋毁我,大王必然对我生疑。”甘茂悠然叹道:“王上终究不是魏文侯,我也终究不是乐羊啊!”</p>

<p>任鄙忽闻‘曾参’、‘乐羊’脑海猛然响起,这不是出征之前,甘茂用曾参杀人,和乐羊伐中山的典故,逼秦王立下息壤之盟。</p>

<p>甘茂也曾说,伐宜阳,山高路远,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原来,在出征之前,这一切,甘茂都已经预料到了。</p>

<p>任鄙总算也想明白了,为何攻韩的时候,甘茂出现的种种怪举。如今想来,甘茂真是有远见啊!当下对他也是无比佩服,叹道:“左丞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p>

<p>“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甘茂叹息道:“臣知君,君不知臣。”</p>

<p>任鄙闻言,也是一阵唏嘘。当今大争之世,良将最怕的就是臣知君,君不知臣。</p>

<p>甘茂收起心中的失落,恳请道:“任鄙,能帮我做一件事吗?”</p>

<p>任鄙忙道:“左丞相尽管吩咐。”</p>

<p>甘茂取出一跟竹简,用嘴吹掉竹简上厚重的灰尘,苦笑道:“我本以为不会用,看来是我错了。”</p>

<p>任鄙见甘茂双眸无比失落,谦恭的接过竹简,见竹简上写着两个大字…息壤。顿时,明白了甘茂的意思。甘茂注视着竹简,怅然少许,内心煎熬痛苦,叹了一口气道:“你将竹简送回去给王上。王上看后,还是要我撤军。我自会遵命。”</p>

<p>任鄙行礼告退,连夜赶回咸阳。</p>

<p>秦王荡问道:“任鄙,寡人让左丞相撤军。他可有怨言。”</p>

<p>任鄙不答,取出竹简,呈给秦王荡。</p>

<p>秦王荡接过竹简,看了看上面…息壤二字。</p>

<p>秦王荡沉默良久,怅然道:“甘茂是在责怪寡人,没有遵守息壤之盟啊!任鄙,甘茂还说了什么。”</p>

<p>“左丞相说曾参贤德,其母在三人之后,也相信他杀了人,逾墙走匿。左丞相没有曾参之贤,王上对他的信任没有曾母对曾参的信任度高。左丞拔宜阳,久攻不克,而朝中大臣诋毁。王上也会对他生疑。”任鄙停顿一下,又道:“左丞相说,王上终究不是魏文侯,他也终究不是乐羊啊!”</p>

<p>秦王荡闻言,再次沉默,又问道:“他还说什么。”</p>

<p>“臣知君,君不知臣。”任鄙又道:“左丞相说他早已经写好了竹简,他本以为不会用,看来他错了。”</p>

<p>“任鄙,左丞相说这些话的时候对寡人伤透了心吧!”秦王荡抚摸着竹简上‘息壤’二字,“以前,寡人以为对左丞相很了解。现在看来,寡人一点也不了解他。左丞相才是最了解寡人。臣知君,君不知臣。他是乐羊之流,而寡人终究不是魏文侯之辈啊!”</p>

<p>任鄙等到秦王荡缓过情绪,问道:“王上,打算怎么办。”</p>

<p>“甘茂不负寡人,寡人岂能负他。”秦王荡的双眸,看不见颓废之势,那个令人生畏,杀伐果断,充满理想和胸怀天下的男人,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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