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秦国,我不去也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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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苏代笑道:“秦王稷曾在燕国为质多年。我在燕国的一些朋友,也跟着他回秦国。消息渠道来源,我不便明说。公子只需回答我,是否要前往秦国为相。”</p>

<p>“封侯拜相,是男儿之志。”田文答道:“我在齐国身份显赫,但齐王不用我。秦王拜我为相,我怎能拒绝。先生莫非也是来劝说我不要西去秦国。”</p>

<p>“齐国乃富裕之国,文明之邦。也是东方第一强国。”苏代不答,反问道:“公子,齐国不好吗?”</p>

<p>“齐国是生我、养我之土,自然是好的。”田文脸色一沉,又道:“我在齐国不能施展才华,也不能建功立业,留在齐国,只会虚度光阴。先生也曾说,生命有限,建功趁早。齐国不用我,我为何不远去他国,实现男儿的伟志。”</p>

<p>“公子生在齐国,不将自己的才华和谋略,为母国效力。纵使公子前往他国,美名,扬于四海。也会落得天下骂名。”苏代淡淡笑道:“公子殊不知,天下人敬仰公孙衍,而唾骂张仪之事乎?”</p>

<p>田文叹道:“一怒诸侯惧,一安天下歇。公孙衍、张仪之名,我岂非不知。”</p>

<p>苏代对视着田文的双眼,问道:“公子已然知晓,为何还要前往秦国为质。”</p>

<p>田文回道:“大丈夫定当建功立业,岂能空活百岁。张仪之功业,也令天下男儿向往。”</p>

<p>苏代纵声长笑,答道:“张仪是势利之徒。用信义欺骗天下诸侯。无论是三晋,还是楚国皆上了此人的当。最终落得天下诸侯,不信秦,也不与秦为伍。”</p>

<p>“先生之言,我听不明白。”</p>

<p>“张仪仕秦,建立男儿功业,但他结局又如何。天下人骂他不思母国之恩,背信弃义,奸恶之徒。秦国也赶走他。张仪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最后人生落得凄凉。莫非公子也想学张仪乎?”</p>

<p>“这…”,田文愣了半响,答不上来。的确,张仪为了秦国牺牲了太多。最终落得人走茶凉,凄惨一生。</p>

<p>“秦国能用则用,不用则弃。公孙鞅是如此,张仪也是如此。”苏代笑道:“公子,也想学此二人,我无话可说。公子执意入秦为相,我在这里祝贺公子。”</p>

<p>田文虽知苏代说得有理,但秦王邀请他为相,也是诱惑力极大。田文说不过苏代,换了一个话题,语调不善,“人事者,吾已尽知之矣;吾所未闻者,独鬼事耳。”</p>

<p>苏代愣了片刻,含笑答道:“臣之来也,不敢言人事也,且以鬼事见君。”</p>

<p>田文抬手道:“先生有何高论。”</p>

<p>苏代道:“高论到没有,愚见到不少。”</p>

<p>田文身子往后一扬,散漫地问道:“我洗耳恭听。”</p>

<p>“我路经淄水,有一个土偶和桃人交谈。公子可知他们说了什么。”苏代有意停下来,注视着田文的反应。</p>

<p>田文听到土偶和桃人交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兴致大起,问道:“他们说了什么。”</p>

<p>“桃人讥讽土偶说:你是西岸之土,被捏制成人,到明年八月,天降大雨,淄水冲来,你就残而不全了。”苏代见田文充满好奇,含笑又道:“土偶也不生气,平静地回答说:我本来就是西岸的泥土,我被冲成泥土,不过是回到西岸罢了。而你是东方桃木雕刻而成,天降大雨,淄水横流,你随波而去,那么你将漂往何处?”</p>

<p>田文听明白苏代话中的意思,陷入沉思。泥土虽不成形,残而不全。但他还是回归故土。落叶归根,这不正是很多人心中的期望吗?</p>

<p>桃木随波而去,又将漂往何方。他的人生是泥土,还是桃木。他想做泥土,就不能随波而去。他想做桃木,何处是故乡。</p>

<p>苏代深知田文,他虽想做桃木,但又不能成为桃木。做了桃木,便没有了家乡。无国、无家之人,不正是最悲凉的吗?无论是公孙鞅,还是张仪,他们选择做桃木。最终的结局就是客死他乡,魂不能归故里。</p>

<p>田文回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想做泥土,就不能流落异乡。想做桃木,就没有故乡。”</p>

<p>苏代见对方领悟了自己表达的意思,含笑点了点头,又道:“现在的秦国是一个四面都有关塞的虎狼之国,公子西去秦国为相,我不知道公子功成名就之后,还能否安然而出,回归齐国。公孙鞅、张仪之事,公子岂没闻乎?”</p>

<p>“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田文长叹了一口气,眸色深沉,“齐国是生我、养我之国。我的一切,都在这里。我离开齐国,宛如一叶飘萍,没有根基,经不住风浪。去了秦国,我也什么都不是。先生所言,言之有理。秦国,我不去也罢!”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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