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尘埃中的秘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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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玉藻前惨笑着,别有一番韵味,她质问道,“何为天命?何为人?何为妖?你不过是个懦夫罢了!”

安倍晴明无言以对,风中似有片片回忆在飘零。

“我本是四千年前山中一只白面金毛九尾狐,得天独厚,无师自通,侥幸修成人形。在此之后,我服侍过三位君王。”玉藻前就这么回忆起了自己的一生,他的话在风中飘荡,勾勒出了几千年前的史诗,“第一次遇见帝辛,他还是个小孩子,他乘着高头大马从我那座山头奔过,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他一声,他便回头与我相望,那一次他虽然好奇但还是走了。当时我也很是失望。不过后来的那几个月,他经常从那条山路经过,有时还特意斥开手下,我猜测他是为了再见我一面。直到那一天,他策马停到我身前,让我和他走,我才离开了那座生活了几百年的山头。他把我安排了一个奴隶之女的身份,那时候他给了我第一个名字,妲己。我也将我自己是妖的情况和他讲了,但他并不在意。他隔三差五便来看我,还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新奇事物。此后,我传授他妖修之术,让他气力远超同类,文才冠绝古今,这是我唯一能给他的了,在当时。”

安倍晴明学贯古今,对华夏的商周时代自然有所了解,他知道帝辛本名受德,帝号辛王,后世称商纣王,是商朝最后的一个君主。

但玉藻前所说的还是他头一次听闻。事实上,这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史书上的秘辛,直到如今,可能只有玉藻前这唯一一位亲身经历之人才了解了。

据说,帝辛天资聪颖,闻见甚敏;稍长又材力过人,有倒曳九牛之威,具抚梁易柱之力,深得帝乙欢心。时帝乙都沫已十有七载,帝乙崩,帝辛继位。纣王帝辛,是商朝第三十代君主,也是商朝的亡国之君。纣王除了天资聪颖、领悟力奇高之外,也是少见的大力士。关于纣王的一切,大多仅限于历史记载,对于纣王的魔性来源,却决少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纣王的魔力到底有多强,所以对于纣王的一切只能用空白来形容。

如果真如玉藻前所说,是他传授帝辛妖修之法,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长巨姣美,天下之杰也;筋力超劲,百人之敌也。

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

这都是安倍晴明通过史书对商纣王帝辛的了解。史书上对这位亡国之君的评价褒贬不一。帝辛继位后,重视农桑,社会生产力发展,国力强盛。他继续发起对东夷用兵,打退了东夷向中原扩张,把商朝势力扩展到江淮一带。特别是讨伐徐夷的胜利,把商朝的国土扩大到山东、安徽、江苏、浙江、福建沿海。帝辛对东南夷的用兵,保卫了商朝的安全。帝辛敢于革除先王旧弊,不再屠杀奴隶和俘虏。而是让他们参加生产劳动,补充兵源,参军作战。他蔑视陈规陋俗,不祭祀鬼神;他选贤任能,唯才是用,不论地位高低;择后选妃,不分出身贵贱,立奴隶之女妲己为后。宠幸倍之,唯言是从。

单从这一点来说,帝辛是做出了大功绩,敢于改革的君王。

但是到了后期,这位君王居功自傲,建鹿台,造酒池,悬肉为林,过着奢华的生活。加上连年征战,使兵力不足,国库空虚。他刚愎自用,听不进正确意见,杀比干,囚箕子,失去人心。他在讨伐东夷之时,没有注意对西方族的防范,加上对浮获的大批俘虏又消化不了,造成负担。

最后周武王发动牧野之战,挥兵朝歌。商朝以帝辛**于鹿台灭亡。

这就是安倍晴明所知道的关于帝辛的历史,但似乎这些历史中又藏着一些秘密,不被后人所知。

“直到现在,他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有君王气魄的男人。他对我所教授的修妖之法领悟很快,当时我对实力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但是觉得他那时候很快便几乎赶上了修炼几百年的我。最难得的是,他年轻的时候不墨守陈规,一心励精图治,以期增光先王,宏振邦。当时的政治也还清明,四海也还宾服。只是江淮间的夷人,还时有内侵。帝辛八年,九月甲子卜,“征夷方”,纣王决心御驾亲征,彻底制服夷人。帝都的九月,沫邑柿叶染丹,淇滨竹林叶翠。我还记得英姿飒爽的纣王,身着戎装,在大臣的陪伴下,举行了告庙典礼,接着在大校场杀牲祭旗,鸣炮启驾。只见旌旗蔽天,戈戟耀日,这时纣王坐在四马拉的战车上,在四辚马萧声中,东征大军出淇水关,越过汤汤南流的淇水,跨过滚滚北流的大河,向通行为表现黎邑(在今河南浚县东)的大道进发。在黎邑会合了诸侯发来的军队。纣王作了征东夷的誓师后,东征大军便直奔商邑(今河南商邱)而去。在商邑略事休息,第三天便向攸地(今安徽桐城县)开跋。到达攸地后,纣王接受了攸侯的参拜及军情的汇报。纣王的大军在攸侯军队的前导下即开赴前线。也许是由于王师军容的盛壮,夷方闻风丧胆,仓皇远遁。纣王的军队只和东夷的盟国小有接触,未有大的斩获。后来纣王的军队在夷方国域大肆威势之后,即于次年正月,由前线返回攸地。再入商邑。在商邑举行了告庙后,纣王的大军便走上返国的道路。在返国途中,遇上风景好的地方,便留连几于;碰上好的围场,便狩猎一番。边走边玩,兴致勃勃。直到杨花扑暮春天气,王师才回到沫都。那时候我看着纣王凯旋而归的那一瞬间,真的是风光无限,只觉得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随着玉藻前的诉说,那副伟大的史诗长卷仿佛就展现在安倍晴明的眼前。

“不过自扩沫都为朝歌后,渐渐的他就变了。他在人臣面前开始骄横起来,变得刚愎自用、他巧言饰非,听不进谏言,矜人以才能,以为天下没有人能高过自己;甚至对大臣说话,也渐声高气粗,装腔做执,渐渐地连比干的话,也听不下去。他将我选为妃子,开始一个劲地追问我的看法,我一个刚出世的狐狸,哪里知道治国之法。他说要给我人间最大欢愉,便自顾奢侈起来。雕花的筷子换成了象牙的,杯子也换成发犀玉的。有了象牙筷、犀玉杯,又要吃旄象豹胎。穿衣要锦衣九重,住房要广厦高台;而且梁要雕,楝要画,窗要镂,墙要文。摘星不足壮观瞻,又另起鹿台。原配姜氏,年老色衰,便要诸侯献美女。於是使师涓创新淫声,引进“北里之舞”。把搜求来的狗马厅物,充满宫室,杂耍百戏,俱置苑中;扩大沙丘苑台,广建离宫馆,多置飞禽走兽,供己享乐。闲来宫中无事,便逐狗斗鸡,饮酒作乐。凿池储酒,悬肉如林。让妇女倡优,裸着身子,跳互相追逐的“北里舞”,以取笑乐。每到秋高气爽,纣王便陪着妲己到西山一带去打猎,有时到更远的辉县一带,甚至十天半月也不回来。”

玉藻前的话变得有些无奈,继续道,“后来他连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了,想求长生,四处搜寻魔书,祈求以魔入道。他甚至开始周朝涉之胫,剖孕妇之腹,作长夜之饮,以至把记日的干支都忘了。从而对鬼神的祭祀也便荒慢起来。由于生活下的日益奢侈,赋税也上加重,而鹿台的府库,钜桥的粮仓,却装得满满的。后来他还挖了恩师比干和箕子的心,用来修魔。那时候我就后悔了,我知道他是入魔了,因为他之前的人生实在是太一帆风顺了,我也逃不了干系。”

“如此说来,你是被冤枉的了?”安倍晴明知道玉藻前不会对他说谎。

“哪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玉藻前苦笑道,“那时候的确是我带其走入妖修一道的,最后却也没能阻止他做错事。在他的一生,我放任他变得刚愎自用,暴虐无道,他的灭亡,商朝的灭亡,我也的确脱不了什么干系。所以后人将罪责推到我身上,以最恶毒粗鄙的语言辱骂我,我也都认了。周朝一众有能之士讨伐我,我也认了。但是后人骂他受无道,暴殄天物,害虐丞民,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我确实为其抱不平,无论如何,帝辛在他的前半生也是做出了极大功绩的,后世之史书,少不了周朝以及后代之有意抹黑。”

安倍晴明沉默良久,他从未如此急切地想了解一名女子的生平,但最终还是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后来呢?”

“商朝灭亡,后来姜子牙听了我的故事,饶了我一命,但将我驱逐出华夏。我无奈只好奔赴印度,隐姓埋名生活在当时的摩揭陀国,在那里我认识了我人生中的第二位君王——斑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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