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惆怅此情难寄(三)(2 / 2)
陈继飞害怕的缩了缩脑袋,不敢与他对视,只得低下头装作无事。
其他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他的冷意,便也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眼观鼻、鼻观心,自顾自的坐在一旁。
车舆中沉静一片,待他在车窗旁坐定,车轮毂缓缓转了起来,载着众人,驶向酒楼。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灵蛇髻上插满了金步摇的女子早已不在原地,徒留满地的阳光和涌动的人潮。
这一刻,那个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石家大郎,忽然心口一紧,胸腔内空空如也。好似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令他惆怅不已。
谢安然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楚,轻轻说道:“尉寒,我家中新进了一批舞姬,模样十分可人。有几个还很干净,不如待会用了膳,你与我一同去看看?”
石尉寒有些呆滞,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此刻的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难受,却并不知道为何而难受。一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领谢安然的情,随口答道:“下作舞姬,不配入我的眼!”
高宣明双眼锃亮,坏坏一笑,调侃道:“说起来,尉寒小我一岁,早已经满十七了吧?却连个姬妾也没有,身边也只有阿奴这样的小厮,未见伶俐的婢子。平素里……若是想要妇人,该如何?”
石尉寒一怔,他早已有过遗 精的事情发生,却因为生性高傲,看不上普通的女子,还真就没有过妇人。虽然,当朝男子二十加冠方才算是成年,但士族子弟大多十五便有了姬妾或者陪房的婢子。
这车舆中的四人,高宣明有七个妾侍和一个未过门的妻子。陈继飞有十来个妾侍,因为不是大家,倒也不在意二十方可加冠的规矩,早早娶了妻。
唯有他和谢安然,无妻无妾。不由的,他看向了谢安然,好似找到了惺惺相惜的同袍兄弟。
谢安然接收到他的目光,莞尔一笑,淡淡说道:“妇人而已,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不值得你我丈夫费神谈论。”
谢安然这话,无形中暗含对高宣明和陈继飞重色之举的鄙夷,令他二人皆悻悻然。倒是石尉寒,沉吟片刻,很是认真的颔首,道:“安然所说甚是,丈夫该成大事,酒肉声色,皆不可取!”
这样说着,石尉寒的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一双灵动的眼眸,他不仅暗想,那样的一个庶出女子,相貌平平,应该不算是女 色吧?
随即,他又奋力摇了摇脑袋,士庶不共天,那个女子也不过是个下品的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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