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正是少年轻狂时(一)(1 / 2)
今日时节正好,谢安然特意换了一身华丽的宽衫大袖,衣襟和袖边皆以金丝绣制云纹;又系了翡翠博带,带以玄锻做底,白纱为边,精致无比;头顶卷梁冠,冠的正面镶以一指方圆的白玉,玉质通体晶莹。
这冠是他祖父尚在陈郡之时花重金制成,因为他才学过人,遂赐予了他。平时鲜少用到,只有大祭和重要宴会时方会佩戴,今日虽然两者皆非,他却郑重的竖起发髻,裹了纶巾,方方正正的将此冠戴上。
用过早膳,他便命家奴驾了轺车,驶往江家,赶赴与江子萱三日前便已经定好的踏青作画之约。
他情绪高昂,宛如即将洞房的新郎,喜庆之色不禁上了眉梢。
当他到了江府,禀明来意,却听闻江子萱已经离开江家,归期不定。他的面色顿时沉如水,星眸寒如冰,不禁对江子萱的举动生出怨愤来。
谢家的当家人谢荣正要出门,却见自己那本该与佳人谈诗论画的三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大为吃惊,当即问道:“三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如此模样?”
谢安然看向自己的父亲,长叹一声,答:“江家的三小姐前些日子已经离开,归期不定。”
“呀!那该如何是好?”问完,也不等他回答,谢荣又说道:“你不是说她对你颇有好感吗?为何突然离开,却没有告知你?”
“哼……”谢安然冷笑一下,道:“不过好感而已,再说她年纪尚轻,又跟着那不知风月之事的丘聃多年,哪里懂得男女之情?”
“难道无计可施?”
谢安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又道:“其实也未必没有机会,依石尉寒那高傲的性子,定会在后日江闵的寿宴上面当众拒绝江家的求亲。到时,我若主动提及,石家为了挽回颜面,想来是会答应的。”
“主动提及?”闻言,谢荣面有顾忌之色,又道:“她虽然是江家嫡女,但毕竟口吃,又被石家拒婚,若是你主动提及,会不会落人口实?遭人嘲笑?”
“落人口实?”谢安然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说:“口舌之事不关痛痒,与之相比,与江家结亲的种种好处来得实在许多。”
即便谢安然答得不甚在意,谢荣还是难免生出愧疚之意,感叹道:“三郎,为了江家委屈你了。”
谢安然莞尔一笑,答:“其实那江家三小姐并非外面谣传的那般无才无德。儿虽然只与她有一面之缘,却可以肯定她是有些才华的,且性子极好,没有时下贵女们骄奢跋扈的性子,只是可惜有口吃的毛病。娶她,对我而言倒也不是十分委屈。”
说着,他微微停顿,又道:“光凭她是第一贤人丘聃的弟子,又是江家的嫡女这两点,若她无口吃的毛病,我又岂会有机会娶她?怕是高傲的石尉寒也会以娶她为荣吧!”
谢荣细细一想,不禁颔首认同谢安然的话,所谓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对于别人而言是缺点,若是换个人、换个位置,难免不会变成优势。
……
江闵四十大寿,乃是京城一件大事,当日江府内自是高朋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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