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 多情却被无情恼(三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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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她默默在心里说:哥哥,原谅三娘的自私,我真的看多了生离死别,只要趁着我与他都有机会时相守在一起,不想日后到了黄泉路上后悔。

石尉寒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她这般回答显然是存了回避的心。他抿唇,事情发生之后,他一直想要找她解释,却苦无机会见到她。她闭门不见客,他也并不着急,因为心里有份自信,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断然不会听信谣言,定会亲耳听他解释。

但是现下她身体僵硬,笑容勉强,两颗眼珠子在眼中到处乱转却就是不看他,分明是害怕谈及此事的模样。他心中苦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她。

他叹一口气,她如此表现,他还非谈不可了。若是现下不解释,放到以后恐怕更是说不清楚。

“三娘,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我……”

江子萱急急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大郎,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出来已经很久了,得赶快回去,不然你的属下会担心的。”

石尉寒存了心思不让她逃避,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从未想过要对付你江家,当初是江家与公子岩联手设计陷害我,我不过是将计就计。且,我早已经想好,只要我成功,定会留一条退路给你们江家,只是没有想到你父亲铁了心与我石家为敌,还有公子岩……他手段实在是太狠了!”

江子萱脸色变得不好,她明明竭力去遗忘,可他偏要主动提及。她早已经猜到江家与公子岩联手的事情,可是,这改变不了她兄长死在他手里的事实。诚如他所说,他给江家留了一条后路,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终究再也见不到她的兄长了!

想到江邵乐,江子萱心里便生出浓浓的哀伤,其中还夹着愧疚和自责。在她看来,只要她的兄长安康,江家即便没了,那也无关紧要。可偏偏,最后牺牲的是江邵乐。

她惨然一笑,答道:“大郎,盛极必衰的道理我懂。江家衰落,我可以接受。但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终究死在你的手里,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吧,再提不过是给我们徒增伤感而已!

话说到一半,江子萱声音变得哽咽,后面的话再也无法说出来。

但是,不过眨眼间,她便开始暗暗责怪自己一时的失言,本来已经下了决定要忘记的,怎么被石尉寒这一激,就口不择言起来呢?

大家都说是江邵乐先要刺杀石尉寒,而石尉寒不过是出于本能反击,无心杀了对方,这样算起来,也实在是怨不得石尉寒,她何必要说出令他难堪的话来呢?

她小心观察他,发现他脸色十分难看,心里更加后悔,忙强颜欢笑说道:“大郎,事情过去便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休要再提!这里实在是冷,我们还是回去吧,想来大家伙已经生起了火,我们快去烤烤吧。”

石尉寒已经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齿问:“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杀了你的兄长?”

江子萱双眼发红,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何苦如此一问呢?若不是听到他的母亲也这般说,看他的神色,她几乎就要以为大家冤枉了他,以为其中还有鲜为人知的内情。

“我问你,你是不是相信传言?是不是以为是我杀了你的兄长?”石尉寒等不到江子萱的答案,又沉声问到。

江子萱恼怒,负气问道:“难道不是吗?大家亲眼所见,你母亲亲口告诉我的,难道还会有假?”

石尉寒脸青如玄铁,冷哼一声,松开了她,道:“原来你从未相信过我!当初,我亲口答应你,无论如何要保住你父兄的性命,你难道忘记了吗?”

江子萱被他那委屈的口气震住,好一会才道:“你……”

“我若说,我一直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从未出手伤过你的父兄,你可愿意相信?”

“我……”

“我若说,当初是你兄长先以要与我私谈为由,让我领他进到我的书房中,而后趁着我不注意,猛扑向我,我虽然拔剑自保,却也避开了他的要害。是他自己,不顾一切撞到了我的剑上,你可相信?”

江子萱双眼圆睁,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一剑,不是你刺的,而是我兄长自己撞上去的?我兄长他、他有心求死?”

石尉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睛死死盯住她,固执的反问道:“你相信吗?如果我说这就是真相,你可愿意相信?那些侍从之所以会说是我杀了你的兄长,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看清楚书房中发生的事情,你可愿意相信?”

“我……我……”江子萱心慌意乱,脑海中一会是石尉寒那双深邃的眼睛,一会是江邵乐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的模样。

挣扎了许久,她有了自己的决定,其实从内心深处,她不愿意相信她的兄长会以这样的方式来陷害石尉寒。可是,她已经做了决定与石尉寒相守一生,有个声音不断提醒她,算了吧,不要再追究了,不要再过问了,就当石尉寒说的是真相吧。死者已矣,唯有活着的人才是重要的。

思及此,她重重的颔首,道:“大郎,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要你说,我都相信!”

石尉寒顿时有些泄气,他看得清楚,她嘴上说着相信她,脸上却带着愧疚和自责的神情,哪里是相信他?分明是在敷衍他!

他双拳下意识的握紧,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泛白,暗暗起誓道:总有一天,会找出证据,让她相信他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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