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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七月快速翻身躺了回去,从头上拔出了一根簪子,然后闭上眼睛。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有人走到了床边来了。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人的呼吸。

越靠越近……

在已经侵犯了她的安全范围之后,封七月猛然睁眼翻身出手,尖锐的簪子在她的手里化作了杀人利器。

她没有留手,打算一击毙命。

对方似乎也有了防备,很快便出手抵挡了。

封七月一击失败,继续出手。

“逆女,你敢弑父?!”一声怒吼在屋子里想起来。

封七月的手一顿,下一刻,一个巴掌便甩到了她的脸颊上,打的她脑子都嗡嗡作响了,身子跌在了床边。

后遗症不仅仅只是头疼,她的体力和敏感度也受到了影响!

当然,也有因为这人的这句话。

弑父?

父?!

封七月抬头看着眼前处于暴怒状态的男人,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对这个人也并非记忆深刻,可眼下还是慢慢地回忆起来了。

原主的父亲。

当年那个斥骂她不知廉耻恨不得将她给灭了的崔……崔樵。

是叫崔樵吧?

这人的出现更是证明了下手的人是谁了!

她重新做起了身子,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半张脸都肿了,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让周琰滚来见我!”

“你——”崔樵双目狰狞,扬起手便又要下手了。

“你再动手试试?”封七月冷笑,哪怕脸有些狼狈,可气势却是慑人,“看看你的主子会不会砍下它来?!”

崔樵手僵在了半空,哪怕脸都狰狞了,可手还是不敢再落下。

封七月坐正了身子,冷笑道:“让你主子滚来见我!敢做便要敢当,否则他这辈子都别再出现!”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封七月现在都已经死了千百次了,而且是被凌迟的那种,可哪怕是如此,最后让步的还是崔樵。

逞父亲的威风也只能在怒火中烧的那一刻,等对方将他震慑了下去,各种顾忌便上来。

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就算是他生的逆女也由不得他来处置了!

她是主子的人!

是主子的人!

崔樵走了,怒气冲冲的。

封七月冷静地等着,可最后等来的只是一个大夫,甚至崔樵都没有回来,而陪着大夫回来的是一个老妇人,花白头发,满脸沧桑的,似乎经受了半生困苦似得,而那双眼睛却是通红,温柔而又悲伤,慈爱也愧疚……

一些已经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触发了。

这妇人……

是……

“娘……”近乎是身体的本能似得,封七月在自己喊出了这一声娘的时候,自己也怔愣了,从那尘封的记忆中得知,眼前这个便是原主的母亲。

妇人在封七月喊出了这一声娘之后,原本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便如决堤一般,再也忍不住了,“七月……”她想冲上前,可才走出了一步便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住了,看着她不断地哭着,可却也克制了许多,哪怕是那声七月也没有再喊了,就只是看着她哭,哭着哭着也开始笑了……

“安娘,先让我给姑娘好好看看……”大夫没法子了,只好开口道。

安娘匆忙抹了把脸,“好!好!快!张大夫你快给……给姑娘看看……”

封七月皱眉。

姑娘。

不是女儿,也不是七月。

而是姑娘!

关心担心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份恭敬。

封七月冷笑不已!

不必想也知道这因为什么!

“嗯,好。”大夫开始动手处理,“只是皮外伤,姑娘不必着急,不会留下疤痕的……”一边说一边上药。

封七月也没拒绝,她犯不着和自己的脸过不去!

安娘在边上心疼地看着,眼泪没再继续流了,但眼眶还是通红的,“张大夫您轻点……”一边叮嘱着一边比封七月都还要疼,可却又不敢逾越了尊卑……

封七月看在眼里也没有太大的感触,她原本便不是原主,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这具身体还保留着过去的一些记忆,可已经完完全全成了她的了,而即便是原主,和这位母亲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怎么?周琰不敢来,便把你们都给找来了?”

待处理完之后,她便这般说道,语气冷漠,没有半分对待母亲该有的孺慕或者亲近。

安娘脸色震惊,“七……七月……”

“若是教训我的话便不必说了。”封七月继续道,“你丈夫已经说了够多了,而且还动了手,我想,怎么也够了。”

“七月……”

“你确定你要继续这般叫我?”封七月挑眉,冷笑道。

安娘脸都白了,眼里更是震惊,不过不知道是震惊她居然如此不敬她的主子,还是因为她这般冷漠,应该两者都有吧。

“我再说一次,让周琰滚来见我!”封七月盯着她,眼里没有一丝的温度,“否则,所有的合作全部作废!”

安娘张大了嘴巴,可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说的出做得到!”封七月一字一字地警告,“就算他将我困在这里,我也一样可以毁了所有的合作!”

“七……七月……”

“她听不懂,我想你应该听得懂!”封七月没有再理会安娘,转向了那个张大夫,“去传话吧!”能被周琰派来这里的,自然是他的心腹了,也必定能将她的话传到他的耳中,“另外,我爷爷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发誓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他!”

张大夫显然也吓到了,不过还能稳得住,“那个……安娘,我先走了……”至于这些话,他也会带到,因为他处理完了之后就得去和王爷回话,他可不敢自己瞒下来……“伤口两天内不要沾水,药每天换两次……”急急忙忙交代了一通,便带着东西走了。

屋子里便剩下母女两人了。

不,说是母女,还不如说是陌生人。

“你还有话要说吗?”封七月看着她,“如果是教训的话,那便不必了。”她看了看她,笑着继续道:“不过我瞧你也应该不该,毕竟你主子……”

“七月……”安娘开口了,颤颤巍巍的,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了,双脚更是站不稳,噗通地跪到在了地上了,“七月……我的女儿……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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