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如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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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用不着只言片语,她明白金羽并不是要把玉佩还给她,他只是要见她,用这样一种发生在吕弈眼前却不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方式。她和吕弈说了一声,牵一匹马出来,在半夜的时候赶到了子安城,当然没人给她开城门,她只有把马扔在城下跃身进城。城里一街一道全部如故,只是即使在晚上,也能感觉到住户非常少了,一点点声音都感觉空空回荡。她没有回家,特意没有走那一条街,直接奔到酒楼,月光下能看到楼上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她足尖一点就上去了。

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背对着她的身影还是马上就说:“你来了。”

酒楼早就关了门,楼上空空如也,那背影藏在角落阴影里,仔细辨认才看得清,她望着他的背,心里面百转千回,这是她爱的男人啊,爱得太深看一眼眼眶就会热,可是就算她想马上跑上去抱住他,却只是站在窗边,定定叫一声:“金将军。”

金羽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脸上已经是调整好的表情,转身道:“巨子大人。”

没有烛光,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互望着,只凭借一点月光辨认出身型,可是为什么又能够清晰地看到眼神呢?就这样望了许久,她才终于开口:“金将军深夜相邀,不知有何贵干?”

他并不走近她,同样狠了狠心,说:“我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巨子大人,我记得墨家是不能辅助军队攻城的,可是巨子大人在对面营中帮助北方军队攻城略地,似乎并没有什么原则。”

她也一直都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答:“我墨家的原则,不是单纯的攻与守,而是为苍生,站在正确的立场上,为救苍生于水火,没有什么不能做。”

“巨子大人的意思是说,若我天堂会得了天下,便是置苍生于水火之中,是这样吗?”他声音里面透着一种危险。

“金将军说到了点子上。”她毫不畏缩,声音朗朗。

金羽忽然向前到她面前,低头逼视着她,质问:“你在说什么?南方朝廷是什么样子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怎样对待百姓的你也明白,你竟然这样说!”

这一刻两个人才明白他们刚才并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神,而此刻他们贴得太近目光接触太直接,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刚才的情绪。白灵月仰着头深深盯着金羽的眼睛,说:“羽,我无法向你解释我的立场,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错,我身后是整个墨家,你身后是天堂会是你的家仇,这无法改变。我在你身边五年,我一次次地存着侥幸心理一次次地逃避着自己的责任,我甚至帮你守城,但是那就是我一个人,和墨家无关。那五年是我这一生最甜的梦,我不愿意醒可是也必须清醒过来,就算痛彻心扉也还是要清醒活下去。我跟你说过,我们战场上见,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结局,如果你不是阶下囚我就是阶下囚,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金将军,不要心软,我看不起心软的男人,打开城门应战,守得住子安还是你的,你对我手软,我不会对你手软。”

“你真的要让子安再次血流成河吗?你看得进眼睛里?”他皱着眉,仿佛看清她的伪装。

她侧头错开了目光,声音没什么底气:“看不进去就不看,我明天就去京城,孩子病了,我回去照顾孩子。”

他瞬间忽然有一些茫然,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该说什么。白灵月重新把目光定在他身上,低低说:“我会照顾好孩子。”然后拉过他的手,把玉佩塞进他掌心,翻身下了酒楼。她塞在他手里的玉佩,是他送她的象征着云天身份的那一枚。

她确实是在来见金羽之前就已经决定暂时离开战场,回去照顾萱萱,对于这样的安排吕弈没什么说的,她留下聂长老掌管墨家的消息网,回到军营之后稍作整理就自己启程了。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刚刚过了一个关隘奔上大路,就看到路边骑在马上静静等她的戴着斗笠的男子,只看身影就知道是金羽。

她的马没有停,他也只是跟上她,两个人以同样的速度向着京城奔驰,她忽然想到他们刚成亲时,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他们一起骑马赶往燕城,也是这样一前一后在大道上奔驰,那时候的心里面,是怎样的甜蜜啊。一路都没有说话,路上他们停下在路边小店吃东西,也只是面对面叫了东西,很有默契地什么都不说,还用得着说什么呢?既然是这样决定了,还有什么可说?

进京城是日落之后了,京城这个地方对于金羽来讲倒是安全的,没几个人见过他,张贴悬赏的通缉令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两个人到吕府外面,趁四下没人,翻墙进了她之前住的那个独立的小院。屋里面有烛光,景郁刚刚哄了孩子睡下,转身看到这两个人,吓了一跳,白灵月摘掉披风上的兜帽,紧接着摘掉披风,问:“孩子怎么样?”

“还好,昨天吃什么吐什么,今天好一些,刚刚睡下。”景郁回答着接过披风,眼睛却紧紧盯着金羽,并没认出来。

金羽拿下头上的斗笠,对她点点头,也进屋到床边,低头看着孩子。

“将……军……”她傻掉。

而白灵月已经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手低声嘱咐:“把门关好,注意附近的动静,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尤其是吕淑娴。”

“可是,将军……”景郁仍然无法相信。

“他不会在这里多久,小心一点就可以。”她也知道危险,转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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