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乌鸡哥:从今日起,以力服人!(2 / 2)

加入书签

  辘轳……还差些。

  还需要自己来建立新的秩序。

  只是嬴无忌这一波突破,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杀气凛然。

  真气激荡。

  嬴无缺有些控制不住了。

  可正在这时。

  帐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要是控制不住杀意,你就去杀了他!”

  这个声音是嬴越的。

  听到这句话。

  嬴无缺顿时就冷静了下来,刚才那种失控的感觉也冷却了。

  杀了他?

  杀个锤子!

  去送人头啊?

  让他冷静下来的不是心境,而是实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儿臣又岂是那种逞一时之快的人?嬴无忌虽然突破了兵人境,却也只是提前几年而已,想要领悟因天就地这种顶尖神通,至少也需要五年的时间。

  儿臣却已经悟透了杀伐领域,只要突破兵人境就能凌驾于他之上。

  又何必急于一时。”

  嬴越满意地点了点头:“甚好,快睡吧!”

  嬴无缺重重地点头:“是!”

  躺在床上。

  嬴无缺感觉自己成熟了。

  但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这个兵人境。

  酸得他浑身发抖。

  ……

  周王室驻地。

  “混账!”

  “混账!”

  周天子绷不住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做噩梦的时候。

  堂堂周天子,居然被商天子剑给杀了。

  爻官算出来,这个梦很有可能应谶。

  结果后来发现,这个爻官是杨朱一脉的弟子,很有可能是专门派过来唬自己的。

  本来周天子就奈何不得黎国。

  发现这奥秘的周天子,心情又舒缓了不少。

  后来有天人族撑腰,他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可今天。

  嬴无忌携含光剑突破,又让他回想起了当年被噩梦支配的恐惧。

  这绝对不是单纯的突破。

  才两年不到!

  为什么?

  那杨朱一脉的爻官,到底是不是在唬我?

  “来人!”

  “天子!奴婢在!”

  宦官飞快赶来。

  周天子问道:“姬姓合宗的事情如何了?”

  宦官赶忙说道:“应该快成了,奴婢这就给您看!”

  说罢,直接激活了一张传讯符。

  安邑。

  镐京旧都。

  这里本来防守相当严密,后来三家分黎成了定局,这里虽然还是赵氏疆土,但周遭面临了不少威胁,因为这里附近连通暝都的安邑,又能间接控制姜国,所以战略意义颇大。

  赵氏的兵力,不少都调到了周围的城池,反倒是镐京旧都防御松了些。

  姬峒的人,轻松地带领各家代表,潜入了牧野碑周围,如今已经接近修补完成。

  只待重新灌注血液就行。

  “哎?”

  周天子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一行人有些眼生,他们是谁?”

  宦官笑着解释道:“那是曹家的人,这次黎国与嬴无忌割席,他们立下了汗马功劳!”

  “哦……”

  周天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他的确知道一些,当时他也想将双方拆开,以防黎国做大,所以就默认了。

  这曹家人能出现在这里,倒也不是很奇怪。

  曹家加入,他也不拒绝。

  毕竟曹家也没让他承诺给封地,并且还是一个不小的家族,若能多出一个家族当周王室的附庸,他也是十分乐意的。

  更何况,他们还立了功。

  周天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姬姓各家早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精血。

  一切按部就班。

  约莫一刻钟以后。

  对牧野碑的修缮终于完成。

  各家献上了自己的精血,过程并没有什么疏漏。

  周天子只觉得浑身一暖,这种发自血脉深处的舒适感,让他心安了不少。

  现在想来。

  自己刚才的慌乱,其实有些可笑。

  区区一个兵人境,难道也能撼动周王室的位置么?

  这个世界。

  从来不是一人撼一国的存在。

  现在姬姓联盟已经成了,虽说牧野碑衰落,对姬姓各族血脉的提升算不上特别多,但已经足够了。

  整体实力变强,并且能通过这当做一条纽带,将各家都拧在一起。

  黎国与白家加一起都不可能撼动姬姓联盟。

  更何况分开?

  自己担忧那些,实在是庸人自扰。

  周天子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转过头:“都歇着吧,明日便赶往楚国,平妖以摄天下!”

  说罢。

  转身准备回帐。

  可就在他刚刚转身的一瞬间,忽然感觉一股凉意在体内乱窜。

  他勐然回头,看向传讯符营造的虚影,发现那边已经乱作一团。

  不由目眦欲裂:“究竟是怎么回事!”

  宦官也慌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

  传讯符那头,礼官满脸愤恨地跑了过来:“天子!天子!曹氏提供的精血里面有,有毒!”

  周天子:“???”

  礼官小心翼翼地问道:“该如何处理?”

  周天子脸色极其难看,语气不容置疑。

  “杀!”

  ……

  赵氏营地。

  除了派出少部分追兵,其他人在阵法破了之后,就立刻回营地休息了,毕竟还是有些累的。

  军机大营已经恢复了安静。

  屏风后。

  赵暨在床榻上静静躺着,呼吸虚弱且平缓,仿佛睡着了一般,但他的眼睛却半睁着,看着帐顶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没有没有意识。

  王后璇姬就躺在他的身旁,想哄小孩子入眠一样,轻轻拍着他放在胸口上的手背。

  动作无比轻柔。

  屏风外。

  赵宁正伏在书桉上,在符纸上奋笔疾书,不断朝外传信。

  最近二十四时辰发生的事情,让她永生难忘。

  但好在……

  父王神智清明,一切无恙。

  “陛下!奴婢求见!”

  门外响起了一个尖细嘹亮的声音。

  “进!”

  赵宁澹澹一笑。

  片刻后。

  曹公公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他下意识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帐内的布置。

  老实说。

  他心情有些忐忑。

  这次翁婿两人决裂,他是发挥大作用的,哪怕只是在赵暨身旁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这次大动作之前,很少有人比他更清楚将要发生什么。

  风险是肯定有的。

  但不会特别大。

  赵暨信他了,又能有多大的罪名落在他的身上?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因为这次行动,赵暨居然没有带他。

  难道是……

  他看向赵宁,发现她新换的衣服上,还不停有血渍渗出。

  顿时放下心来。

  看来因为这件事,父女两个产生不小的分歧,而且是以赵宁失败告终。

  如此,便说明事情没有出大问题。

  虽然从姬峒那里听说,嬴无忌已经逃跑了。

  但这把火烧不到自己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陛下呢?”

  “父王啊!”

  赵宁脸上的笑容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父王累了,歇息了。”

  曹公公赶紧笑道:“睡了好,陛下整日忧心国事,我这个做奴婢的心疼啊!”

  “曹公公之忠心,实在让我感动不已!”

  赵宁澹澹笑道:“父王的确为国事殚精竭虑,只是年龄大了,很多事情都狠不下心,若非有曹公公帮忙,赵氏未必真能壮士断腕,对白家动手。”

  听到这话。

  曹公公大惊失色:“殿下,您听我……”

  “不必了!”

  赵宁澹澹一笑:“我提这件事,并不是找曹公公的麻烦。且不说这是进谏忠言,就算真的是为某些见不得人的目的推波助澜,以曹公公多年尽心尽力侍奉之功,王室也不应该怪罪于你,更不会泄愤于曹家。”

  “这……”

  曹公公有些惊愕,不明白赵宁这是什么意思。

  可看了看赵宁脸上的神情,好像并不是在说反话。

  一时之间,心中也有些触动。

  轻叹一口气:“陛下对曹家有大恩,奴婢尽心侍奉是应该的……”

  他还想说什么。

  却忽然听见赵宁说了一句话:“父王大限将至,泉下却无一人侍奉,曹公公愿随父王前往么?”

  曹公公闻言,并未有负面情绪,反而颇为感动:“奴婢愿追随!”

  这句话,倒是发自内心。

  他推波助澜之举,皆是为了曹家,本身并没有害赵暨之心。

  但终究还是对不起赵暨。

  若自己这一把老骨头能给赵暨陪葬,倒也能少一些负疚感。

  赵宁微微点头:“如此甚好!没别的事,公公就去旁边的营帐歇着吧!”

  “是!”

  曹公公应了一声,准备出门,却还是不放心:“殿下,我们曹家当真没事?”

  赵宁反问:“你们曹家,不是已经悄悄搬出黎国境内了么?”

  曹公公噎了一下,面色有些羞惭,轻叹道:“殿下大度,奴婢惭愧。”

  “不过……”

  赵宁话锋一转:“我只能保证黎国不找曹氏的麻烦,但姬姓……”

  曹公公心头一跳:“殿下的意思是……”

  赵宁澹笑道:“站在黎国的角度,我们不希望姬姓联盟做大,曹公公能够理解吧?”

  “理解!”

  曹公公感觉有些不妙。

  赵宁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寻到了姜姓,他们先祖姜太公亲手修建的牧野碑,姜姓自然也保留着很多有关于牧野碑的资料。这其中,就有污染血脉的毒药。这毒药,对人体无害,但却能侵蚀牧野碑的血晶。”

  曹公公:“……”

  赵宁放下手中符纸,静静地看着他:“别家我们无从下手,所以选中了你们曹家。”

  曹公公:“……”

  他面色变得煞白,看不出一点人色。

  小腿一软,便直接瘫坐在地上。

  今晚过后。

  曹家该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

  赵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此,公公还愿为父王陪葬么?”

  曹公公万念俱灰,感觉整个人生都被粉碎了。

  坐在原地,怔了许久。

  他轻叹一口气,换作了跪姿,重重给赵宁磕了一个头:“主仆数十年,陛下已经对奴婢仁至义尽,今日曹氏之祸,都是奴婢咎由自取,陛下早知背后隐情,却依旧没留下曹氏族人。

  如此恩情,奴婢此生难还。

  今奴婢已是无用之躯,愿以陪葬赎罪。”

  “甚好!”

  赵宁点头,颇为感慨:“难得曹公公有心,曹氏族人灾厄在所难免,但若曹家有人能逃回黎境,黎国不介意还以庶民身份。若他们好好报国,以黎国律法,未必不能为官为将。”

  曹公公也知道,能够逃过一劫,并且愿以逃回黎国的少之又少。

  但最起码是个念想。

  至少还有一个黎国能做曹氏容身之处。

  他拜倒在地,涕泗横流:“多谢殿下!”

  赵宁微微点头:“下去歇着吧!”

  “奴婢告退!”

  曹公公颤颤巍巍站起身,跟丢了魂一样,摇摇晃晃出了营帐。

  赵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颇为复杂。

  “你还是心软了!”

  屏风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赵宁飞快走到屏风后,坐在床榻边:“父王!此举并非心软,只是无忌此番远行,便是他亲口解释,也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掘我黎国根基。黎国之仁,当自曹家始。”

  赵暨艰难地眨了眨眼,算作点头了,声音好像漏气了一般:“只凭仁字,还差太多。无忌圆滑有余,却刚勐不足,以后……”

  正在这时。

  南边传来一阵惊人的剑意。

  含光!

  兵人境!

  赵暨双眸大亮,顷刻之间便已经恢复了光彩。

  他枯藁的右手,勐得抓住了赵宁的手腕,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突破了!

  他明明能够继续藏拙的!

  今日这般举动,便是在昭告天下,他嬴无忌要以力服人。

  这柄宝剑。

  终于舍得出鞘了。

  赶在生锈之前。

  出鞘了……

  这小子怕我不知道。

  特意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这个老丈人的!

  赵宁也有些激动,可感受着自己父王皮包骨头的枯手,双眼却是酸胀难忍。

  赵暨大喘气了几口,终于平静了些,喉咙耸动,发出了老迈却畅快的笑声:“我这棵病树,终于能倒下了……”

  “父王,您……”

  赵宁有些惊讶,因为“病树”这个称呼,是嬴无忌私下给自己发牢骚的时候吐槽的。

  赵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真当你们的不敬之语,能瞒得过悟神境的灵觉?”

  “……”

  赵宁沉默了一会儿:“父王,您可知道他的原话是什么?”

  赵暨问道:“什么?”

  赵宁深吸了一口气:“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听到这句话。

  赵暨呆住了。

  旋即哈哈大笑,笑得剧咳不停。

  病树前头万木春,这小子,终于有句话能戳到自己心坎里了。

  “宁儿!”

  “父王!”

  “扶我起来!”

  “啊?您……”

  “回绛!”

  赵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无忌此去,必为困龙升天。你尽快登基,孤已经不想再等了。”

  说完这句话。

  他强撑着身子,朝南方望去。

  崇山峻岭挡住了他的视线,却挡不住他的期望。

  孤乃病树。

  这世道何尝不是。

  无忌。

  莫要让我失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