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太子兼苍(1 / 2)
苏晋将房门轻轻合上,站在程炎恪的斜前方。
一来若有紧急情况,便于程炎恪逃生;二来,若有敌人突袭,方便他最快出击。
他跪了下来,“王爷降罪,今日乃卑职失职,才会让王爷和王妃遭遇刺杀。”
程炎恪让他起来,在桌子前来回地踱了好几步,才稳住情绪。“你加派人手保护王府,此外,挑选些暗影卫保护王妃。”
他家主子从来都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连多说几句话都嫌累。却肯为王妃这般操心,难得。
“王爷知道来人是谁?”
“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与本王与齐名的那位?”程炎恪又歪腻在了太师椅上,病怏怏地像霜打的茄子。
苏晋心中一震,如遭雷击。
那个人的行事风格过于狠毒,名字足以令人闻风丧胆。“是他!”
程炎恪点了点头,“本王不知道他与司徒钰有何过节,可那刺青,却表明了是他的人。”
当他用尽全力将那名黑衣人从司徒钰身边踹开的时候,分明看见了他手臂上的白鹭刺青。
那正是他的图腾。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卑职知道了,还请王爷多保重,卑职这就去安排。”
程炎恪的双手在案桌上轻轻的叩击着。多年未见,他凌厉果决,越发的令人畏惧。而自己呢?
他也忍不住嘲笑自己。怯懦,无能,窝囊,废物……这些词汇跟了他十二年,也许会更久,久到他垂垂老矣,成为天宁国永远的笑话。
司徒钰的伤极重,蓝儿见她肩膀血肉模糊,手都忍不住哆嗦。
司徒钰一把抓住她的手,强制她镇定。“我忍的住,你好好擦。”
蓝儿的眼泪在眼睛中转了好几回,都被她逼了进去。“小姐,你忍着点。”
蓝儿将毛巾拧干,小心翼翼,但还是看到自家小姐苍白的嘴唇上,一排就要滴出血的齿痕。
两人额头都是细密的汗,只不过一人是因为紧张,另一人是因为痛楚。
程炎恪看着蓝儿端着血水出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司徒钰身上的宫装还未褪尽,由于结着血痂,衣服扯不开,蓝儿只能用剪刀把她整个手臂后背的衣服剪下来。露出她颈脖处光洁的肌肤。
司徒钰抬头见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女子该有的矜持扭捏。只是安静的趴着,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用眼睛示意。
--你来了。
程炎恪在她身后坐了下来,白皙如玉的手中拿着一个玉瓶,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给她上药。
他的动作很轻缓,手腹所过之处,像山涧溪流淌过脚踝,带给她阵阵的清凉与舒适。完全没有刚才那般撕心裂肺地灼烧之痛。
这种感觉很微妙。
司徒钰受伤无数,给她上药疗伤的人数不胜数,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就像是行兵打仗精疲力竭之时,恰遇一池温泉,洗去通身的污垢和疲惫。此刻,程炎恪就是那池温度适宜的泉水,带给她无尽的享受。
她忍不住的发出嘤咛之声。
她袒-露在外的肌肤不似花柳眠姑娘们那般的细腻、滑嫩。反而因为长期风吹日晒,呈现麦芽色。使刀弄枪的缘故,她的肌肤弹性比别人的好些。
此刻的她,由里至外,从视觉到听觉,都充满诱-惑。
程炎恪的手稍作停顿,而后又专心致志地为她擦药。
她背部疤痕不少,尤其是从右肩延伸到她左腰的一条,尤为醒目。尽管时间太久,已经痊愈,可那长出的粉红嫩肉,依旧拧挣的可怕。
他手不自觉的摁在了那条疤痕上,问的好没有缘由。“怎么来的?”
司徒钰伸出未受伤的左手,在他摁的地方摸了摸,然后道:“这是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被舒丽国领将砍伤的。”
“十五?”程炎恪有些诧异,十五岁的她已经在战场叱咤风云了?
司徒钰口吻很轻,不知是不想提及的缘故还是受伤没有力气。
“我十四岁开始上战场,十五那年略有成就,这也造成我骄傲轻敌。”她缓了口气,继续道,“敌兵领将是个十七岁的英俊男子,那一战,我们打了三个回合。前两个回合都是我败下阵来,但他都将我放了。
那时候我不甘心,精心准备了良久才应战第三回合。可谁知,我军出了奸细,一切计划皆暴露,而我也被他斩下马。他不取我性命,只说,这伤算是留给我的教训,让我记住,骄兵必败。”
程炎恪听的肝胆俱裂。
两军对垒,军事计划最是关键,尤其是在破釜沉舟之时。若那时候出了奸细,全军将进入何种绝境,可想而知。
战场变化无穷,前一刻还在庆祝胜利的将军,也许下一秒就会横尸山野,成为人人践踏的残骸。
如此血腥的场面,如此残酷的格杀,她却描述地这般风轻云淡。仿佛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回忆孩童时戏水的时光,不足为道。
“这教训也够惨重的。”程炎恪声音亦如平常的清淡,司徒钰仿佛还可以想到他如冰雕定格的笑容。
她又继续道:“那一战,我能够活过来,多亏了一个蓝衣少年。说来也算是缘分,去年我与舒丽国再一战,领将居然又是他。五年不见,我虽长进不少,可他在军事上才能,远非我可以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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