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想要就用命去换（2 / 2）

张远琛来的时候并没有提前打招呼，背着装着***的大提琴盒子直接进小黄本老头的小卖部，小黄本老头一看是他来了，虽说心里一颤但是为了避免怀疑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要买点儿什么？”

“来包烟。”张远琛看小卖部里没有别人，便随手把大提琴盒子放到小黄本老头的玻璃柜面上，小黄本老头把烟给他的同时还给了他打火机，但是没有收钱。

小黄本老头把大提琴盒子拿到柜台下面，掏出自己的小本子，推了推眼镜问道：“这次要不要记在上面？”

“不用了，不是任务，只是事发突然，”张远琛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叼着烟说道，“我就用了一颗子弹。”

“那就算了吧。”小黄本老头把本子收到柜子里面，张远琛看着他有些颤抖的手，心想小黄本老头六十多了，开始有老年帕金森的毛病了。

“叔叔……”

“啊？”小黄本老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在组织里年龄根本不是评判标准，谁的编号靠前谁就是祖宗，这位只有四位编号的祖宗居然叫自己叔叔，小黄本老头都怕自己因为张远琛的一句“叔叔”折了寿。

张远琛看着小黄本老头一惊一乍的样子，心想自己之前在他这里闹腾怕是把小黄本老头吓到了，组织里的等级制度在自己正常生活后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比自己年长这么多的长辈，自己没办法再向以前一样对他呼来唤去。

“这里又没别人，就是叫你呢，”张远琛看小黄本老头的样子觉得好笑，明明是正常对长者的称呼，到他们这里倒觉得别扭，所以自己还是别加称呼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小黄本老头就知道张远琛来肯定会给自己找麻烦，额头上冒着冷汗小心翼翼的答道：“我听着呢……”

张远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夹着烟的手揉了揉紧锁的眉头，“你是怎么活的这么安稳的？”

“什么？”组织里的人都有职业病，在听到一句话以后都会去想话里隐藏的意思，不过小黄本完全想不透张远琛的潜台词是什么。

但其实张远琛的话里根本没有潜台词，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像小黄本老头一样能活到近古稀的年纪，他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活到四十也就到头了，可是现在他想活的时间更长一点儿。

“怎么才能像你一样一直在一个地方生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张远琛环视着小黄本老头的小卖铺，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在张远琛眼里也觉得很温馨，他觉得哪怕给自己一个比这里还破烂的地方，能让他安稳下来也是好的。

“也不安稳……”小黄本老头明白了张远琛的心思，他也是从张远琛那个年岁长起来的，自己曾经经历的可能不如张远琛，但是心境总是一样的，“不仅仅你来我这儿，荣城里多少咱们的人，都到我这个点来，你想想你第一次来时什么情况。”

小黄本老头对着张远琛摇了摇他刚养好没多长时间的右手，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虽然杀伤力大但好歹还懂得思考后果，多少编号靠后的亡命之徒不带脑子到我这里闹事，你说我过的安稳吗？”

张远琛想了想自己那天来小黄本老头这里的情景，一进门一脚就踹掉了小卖铺的大门，随后就跟龙卷风过境一样，风卷残云一般打了一阵，连带着来小黄本老头这里的组织里的其他人也捎带脚一起收拾了，想想小黄本老头三天两头就会经历这种事情，张远琛心想他的生活确实不怎么安稳，但是和自己比起来不是好太多了吗？自己的编号虽然靠前，在组织里看似可以呼风唤雨，可是自己经历的磨难和风险是与编号相对等的，自己活得不风光还得受着比别人多好几倍的罪。

“我虽然编号不靠前，在组织里没干过什么大事儿，但是我从十五岁进组织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也懂一些，”小黄本老头看着面带忧愁的张远琛说，“我觉得，不管安稳不安稳，只要能活着就行，你知道，对于咱们来说有时候保命都是奢望，就别想再要更多东西了。”

“如果我想要呢？”

“那就去换，拿别人的命去换，拿自己的命去换。”

张远琛几口抽完了剩下的烟，掐灭了把烟蒂攥在手里，打算离开的时候警惕的看了一眼小黄本老头，小黄本老头擦着桌子笑着说：“放心吧，我要是嘴不严的话早就没命了。”

张远琛没在多说，转身离开小黄本老头的小卖部，小黄本老头擦着玻璃柜不去看张远琛，等人走了才感叹道：“真是不一样的孩子，以后……怕是会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