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劫仙(1 / 2)
阁楼十分之低,人在里头站都站不直,潘文依和阿云便索性坐在地上。
潘文依依花匠师所言,将天窗打开,又掏出火石、石绒试了试,一切都是正常,于是她们就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只听得下边花匠师不停地来回走动,同时响起一些古怪的声响,有金铁的声响,有木头相击声,甚至还有打翻水桶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花匠师在下边干了些什么。
潘文依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坐了一阵子,便静静地问阿云道:“那位尤家四婶呢?”
“杀了,是她先向我父亲出手的。”
潘文依吃了一惊,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说捏死了一只蚂蚁那么随便。
潘文依有一种想叹气的感觉。
以前,阿云可是一只鸡也舍不得杀的人,没想到如今变化这么大。
既然花匠师要杀尤家四婶,为什么不在路途中杀了,而要带回潘集镇呢?
正思考着,忽听得花匠师道:“点燃烟火!”
“啊?人来了吗?”潘文依有些惊慌失措地道。
“让你点你便点,少废话!”花匠师的语气非常严厉!
潘文依忙拿出盒子里的烟花,放在天窗外的瓦背上,用力地擦着火,颤颤地将烟火点着了。
“嗖”的一声,一道火光升起!在夜空中显得特别眩目多彩!
火光尚未消失不见,紧接着又是一道黄光飞起,飞得比原来的光芒还要高!
最后,是一束飞得最高的绿色光束!
在烟花绽放的一瞬间,潘文依看清了潘集镇内挨挨挤挤的屋子,远处的潘江以及起伏连绵的山脉。
最后,她看到了三里之外有数十条人影向这边急速而来!速度快得离谱!
忽然,她的脑里又闪现出另一个问题:“既然发现对方的人来了,为什么还要点上烟花?这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让别人切吗?”
烟花消失之后,远方的人影便看得不太真切了,可她们的前进速度之快,仍是可以真切地感觉到的。
没有月光,只有淡淡的星辉,加上潘集镇几户人家大红灯笼的映照,探出半个头的潘文依还是能勉强将袭击者的动静看个大概。
数十条人影逼近这座屋子,紧接着就像潮水般散开了!
屋内屋外都还是没有声响,好像双方都在比着耐性!
终于,夜空中传出清朗之声:“野堂主,别来无恙?”
潘文依立马听出这是尤长啸的声音!可他口中的“野堂主”,不知指的又是谁呢?
却听得花匠师道:“总算还活着!”
尤长啸冷声道:“你活着,我便不高兴了。”
花匠师道:“我清楚。其实我也何尝不是一样?想到‘九劫仙’吕遗海还没死,我就食之无味,寐之不安!”
吕疑海?莫非尤长啸的真名叫“吕疑海”?
只听得尤长啸道:“吕某人现在便要替野堂主解除这种烦恼,因为死人是不会有什么不适的!”
花匠师哈哈一笑道:“十八年前让你侥幸逃得一命,没想到今天你还敢送上门来!”
“野堂主口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我就不信‘天行者’的‘失魂落魄’对你就不起作用!”
花匠师道:“谁知道呢?反正他现在被我捆得仿佛一个粽子,正扔在墙角里!我看他现在的模样倒真是失魂落魄!不过我还是有些佩服你,怎么连他这样的泼皮你竟也能收归己用!”
“我们也无需再多费口舌,反正今天脸也撕破了,亲家也做不成了,你就出来与我拼个鱼死网破吧!”
听到这时,潘文依好像感觉到自己紧挨着的阿云身子一颤。
花匠师道:“若非老天有眼,我好端端一个儿子几乎便要断送于你这个畜生手里!”
外面的尤长啸——也就是吕疑海,道:“十八年前,可是你要灭我全家!这十八年来,我隐名埋姓,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有一天也要让你尝一尝家破人亡、痛失亲人的痛苦!”
“背叛本帮者,格杀勿论,这是先辈定下来的!”
潘文依在阁楼上暗想,不知花匠师是属于什么帮派?看她平日只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花匠而已,一手花草手艺倒是出类拔萃,又何尝想到她竟会是身怀武艺之人?
吕疑海高声道:“为什么在追杀之时,你最卖力?分明是公报私仇!今日你是插翅难逃了!”
此时,潘集镇的乡亲们被这边的喧闹声惊醒,有几个热心的农民还拿了武器赶了过来!
吕疑海叫嚣道:“谁敢靠近三丈之内,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便有惨叫声响起,想必是已有人遭了性命!
花匠师急忙高声喊道:“诸位父老乡亲!这是一帮穷凶极恶的坏蛋,诸位千万不要靠近,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喊话间,又有惨叫声响起!
花匠师大急:“你们不是江湖中人,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众人见这些人举手投足之间便可杀人,心知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远远地喊道:“花匠师多多保重!”
却也不忍退回家里,远远地在三丈之外站着,高举着火把,将潘集镇照得灯火通明,将天也映出了一片血红色!
这样一来,倒给花匠师帮了不少忙,因为对方已暴露于灯火之中,唯有她还是身处黑暗中,敌明我暗,易守难攻!
不知为什么,吕疑海这一批人迟迟未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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