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满月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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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唐禹霖拿到了举人的身份,再回到扬州,凭他父亲唐文彬在扬州的地位和威望,给他捐个地方官做是不成问题的。

        大祈的举人跟京官胥吏一样,徭役杂税也都能减免。

        等回到扬州后,如果知府升堂,举人甚至有在衙门同知府平起平坐的权利。

        可纵是如此,唐禹霖还是选择放下了于他而言,最是安稳富庶的选择,反倒是义无反顾地入京为官,从一小小的九品巡检从头做起。

        唐禹霖存的这些心思,昭然若揭。

        无外乎便是想离,已经嫁为人妇的沈沅更近一些。

        就算是娶不到她,他也想遥遥地望着她。

        这几日,陆之昀也有派人一直盯着唐禹霖在京中的行止。

        唐家富裕,唐禹霖是大少爷,住的也都是前门街上最奢华的客栈,等会试一毕,他就命随行的下人到处给沈沅买衣衫首饰,极其的殷勤。

        沈沅见陆之昀又开始若有所思,便探寻似地问他:“官人…您怎么又不说话了?”

        陆之昀被妻子柔声唤罢,便轻轻地捏了下她柔腻的面颊

        他的语气还算温和,言语却是命令似的:“不许提他。”

        沈沅微微地启唇,却听男人的嗓音也不易察觉地沉了几分——

        “往后在我的面前,不许再提起唐禹霖这个人。”

        一月后。

        永安侯府,玲珑轩。

        沈渝前几日刚嫁给了鄂郡公的庶长

        子钟凌,她的这场婚事被置办得很是仓促,钟凌刚提完亲,纳聘问征的那几个婚仪的礼节也同急于赶场似的,两个新人也是匆匆忙忙地就结成了一对夫妻。

        这日京师的天气还算晴好,可前两日,也不知是从哪儿来了阵邪风,竟是将绑在侯府梁柱上的红绸都给吹跑了。

        沈涵觉得,沈渝不过是嫁了个鄂郡公的庶子,没什么好得意的,他虽然在朝中做的不错,可却连个爵位都没有。

        还赶不上陆谌呢。

        且陆谌的模样,也比钟凌要强上百倍。

        沈涵就不知道沈渝到底是怎么想的,退而求其次地嫁了个鳏夫庶子,还在侯府里耀武扬威上了。

        不过好在这个烦人的庶姐已经嫁出去了,如今这侯府里的兄弟姊妹,也只剩下了他同母所出的嫡兄沈项明,还有沈沐这个胆小如鸡的庶妹。

        刘氏捻着手中的佛串子,同沈涵埋怨道:“今日是你小外甥的满月宴,你长姐也不请我们去参宴,一点都不把咱们沈家人当娘家人。这便是自诩找到了镇国公这么一个靠山,眼睛都长到了脑袋顶上。”

        听着刘氏的冷嗤,沈涵却道:“可孩儿貌似听闻,不让沈家人过去参宴的事,是镇国公属意的?”

        刘氏嗳了一声,又道:“镇国公哪儿能对我们侯府有什么仇怨,还不是你长姐挑唆的。”

        话说到这处,刘氏啜了口清茶,又语气微悻道:“你长姐,也就在这场满月宴上能风光风光,凭镇国公那种强势的性子,等她生完孩子后,就得让她待在府里抚养孩子。且她原本就生了副柔弱的薄命相,还是个怕雨的,哪儿都出不去。前几天咱们送到公府的那几颗千年老参,也不知她用了没用。就先让她补补身子,好再尽快地怀上个孩子,我们的计划,也得趁你满十六前尽快的实施。”

        沈涵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虽说她不能去公府参宴,但是鄂郡公家却同老太太有些交情。

        身为新妇的沈渝,倒是能有机会瞧见沈沅和陆之昀的孩子。

        韶园。

        盛春这时令,京师的天愈发和煦温暖,沈沅刚刚出月,虽然保养得宜,但身子犹很虚弱,她见不了风,还是在额前绑了个防风御寒的抹额。

        这日说是陆朔熙的满月宴,实则已经过了朔日好几日了,也快到了京中放榜的日子。

        沈沅身着一袭色若翡翠的对襟衫裙,颈下还佩着清雅温美的茶花云肩,马面裙上则绣着翩跹的蝴蝶。

        她出月后,很快就恢复了往昔窈窕的身形,只是因着孕事大为改变的另两处,却都没有变回去。

        沈沅有时醒来,若是衣衫有些不整,再被陆之昀瞥见了那些,那就惨了。

        虽然陆之昀一贯是个自持且有分寸的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也从来都不会冒进,也很在乎她的想法,没得到允许,他就不会碰她。

        可前几日的他在看见了那抹深壑后,还是将她压制着,力道颇为凶狠地吻了一通,沈沅甚至被陆之昀眸中的那抹凌厉给吓到了。

        也就是在那日,陆之昀又开始回歧松馆独住。

        他实际是个很善于掩饰情绪的男人,但是沈沅还是能够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现,他偶尔会流露出的那些眼神,都深深地蕴着想要将她就地侵占的意图。

        一想到这些事,沈沅还是觉得浑身一悚。

        陆之昀给陆朔熙办完洗三礼后,就匆匆地离府去了礼部,京师即将放榜,他近来也是公务缠身,比年初忙碌了不少。

        陆老太太虽然避世不出,可到底还是稀罕曾孙,纵是腿脚不方便,也在适才驻着鸩杖来了趟韶园,抱着陆朔熙便不想撒手了,直心肝儿、心肝儿的唤。

        陆老太太前脚刚走,沈沅却突地想起了陆之昀前阵子交代过她的事。

        男人说,她可以同儿子多多相处,却不能溺爱他。

        这第一句嘱托,沈沅没觉出有什么奇怪。

        可这第二句,沈沅就有些不明白陆之昀的想法了。

        他还说,如果儿子做了些乖戾的举动,一定要及时同他汇报。

        乔夫人和高夫

        人看着摇床里的小朔哥儿,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看这朔哥儿真是生了副聪明相,将来估计也能同他爹一样,进士登科,做大祈的状元郎。”

        听着乔夫人的话,高夫人却啧啧两声,边拿着拨浪鼓逗弄着踢着小脚、伸着小手的婴孩,边道:“我倒是觉得这孩子生了副俊美的模样,陆大人的样貌虽然英俊,却是属于男人的那种英朗。这朔哥儿倒是更像咱们沅儿,眉眼多是些清冷之气,这要是长大了,得让多少世家女郎为之倾倒啊。”

        乔夫人和高夫人倒也不是在奉承沈沅。

        陆朔熙的父亲这般有权势,他生下来就是国公世子,亲娘还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再说他爹的容貌底子也很优越。

        真真可谓传说中的天之骄子了。

        沈沅听着两位夫人夸赞着她的儿子,心中自是高兴的,却用纤手摸了摸身旁廖哥儿的小脑袋,柔声道:“瞧两位姐姐夸的,朔哥儿的年纪还小呢,等他长大后,能有廖哥儿一半聪明懂事就好了。”

        这话一落,高夫人和乔夫人才意识到了沈沅的良苦用心。

        沈沅在满月宴上,走哪儿都带着廖哥儿,有了自己的亲子后,也没有半分的偏颇。

        这份公允和良善,还真是难得。

        高夫人和乔夫人对这位年轻美人儿又生出了些许的敬佩和赞赏,也跟着夸了廖哥儿几句。

        等碧梧和乳娘将朔哥儿抱回沈沅的院子后,乔夫人便主动同高夫人谈起了国子监入学的事:“我这次子的手在前年练武时伤到了,我夫君和我便想着,不如就让他走科举入仕这条路罢,也不兴让两个孩子都习武。他后年就要满十三岁了,只是此前一直都没将心思放在学问上,同京中的其余世家子弟还是差了些。”

        乔浦并没有纳妾,同乔夫人一共育有两子一女。

        眼下乔夫人早就过了女子最佳的生育年龄,次子的手伤其实也只是寻个说辞,她和乔浦统共就这么几个孩子,也不能都往战场上送,总得有个子嗣留在

        京中做文官,也好给乔家留个后。

        凭乔浦在朝中的地位,以及他们乔家和陆之昀的这层关系,乔夫人的次子是定能有机会入国子监上学的。

        高夫人回道:“姐姐也不用对此事太过挂心,我家的那两个哥儿,虽然自幼就有先生开蒙,这书读得也不算好。我正寻思着,给我家的颖哥儿,还有那陈小娘的励哥儿寻个靠谱的书院,好在入监做监生前,再专心地治治学问。”

        高夫人的悍名在京中人尽皆知,虽然高鹤洲如今位高权重,本身还是广宁侯的嫡次子,可高夫人的娘家也是大祈的勋爵世家,在京师颇有威望。

        在内宅中,她亦有着凌厉的手段,那些妾室姨娘都安安分分地,丝毫都不敢越过主母的头上去。

        以至于近两年,高鹤洲若是又遇上了可心的人儿,也都不敢往家领,只敢在外面养养外室。

        甚至连去喝花酒时,那京中的美貌行首听说来人竟是高鹤洲,都要仔细地忖一忖后果。

        可别被他夫人找上门来,再挨上一顿责难。

        沈沅静静地听着两位夫人的谈话,却并没有将自己要开书院的事外露给两位夫人。

        一是她要顾及陆之昀的面子,二是现在的她,连这书院的地址都还未选好。

        沈沅和乔夫人、高夫人,还有攒尖亭下的另几个官眷聊得甚欢。

        及至钟凌的新妇沈渝款款地往众人的方向行来,几个夫人才蓦地止住了交谈。

        沈渝今日梳着妇人的发髻,身着圆领大袖罗衫,外罩妃色比甲,眉眼同她的长姐沈沅有那么几分相像,可相貌美虽美,却总归透着几分俗气。

        且她流露的神态间,也总是蕴着闪烁和打量,极其的不自然,也让乔夫人和高夫人的心中不甚舒服。

        虽说来人还未道出身份,高夫人和乔夫人却互相地对视了一眼,也都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沈渝今日是头一次正儿八经地见识到了身为国公夫人的沈沅,竟是如此的气派。

        这高夫人和乔夫人,都是京中豪门圈子里的顶级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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