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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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赵澈和齐冰的婚宴,  陆喻舟牵着宝珊的手,走向马车。

    这夜连风都是温柔的,宝珊不想乘坐马车,  陆喻舟便陪她走在回府的路上。

    月光皎洁,将两人身影拉长,  女子月白色的裙裾与男子翡色裾摆相碰在一起。

    “我昨日做了一个梦。”宝珊捏着男人修长的手掌,瓮声瓮气道。

    随着年岁的增长,  女子面容越发成熟绝艳,  带着一股妩媚劲儿。

    当她勾着一双妙目盈盈望着陆喻舟时,陆喻舟总会被她的模样吸引,  成亲许久,百看不厌。

    “嗯,说来听听。”陆喻舟任她捏着手掌,  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  将她拉近自己。

    宝珊歪头,  “我梦见了来世。”

    这跟岳父岳母相约的来世一样吗?陆喻舟淡笑,跟着点点头,“我也梦见过来世。”

    宝珊惊喜,“你先说。”

    陆喻舟看着充盈着银芒微光的前方,徐徐道:“我梦见来世的我,  是你的护卫,为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这话说的,好像她会欺负他似的。

    宝珊嗔他一眼,  迈开步子,不想再理他。

    陆喻舟追过去,握住她的手,  “怎么置气了?”

    其实不然,只是想要撒撒娇,可宝珊撒娇的方式不似慕夭那么明显,但足够陆喻舟反思了。

    见人儿不讲话,陆喻舟停下步子,扳过她肩头,让她面对自己,“跟我说说你的梦境。”

    宝珊左右看看,见自家车夫牵着马车停得远远的,才稍微安心,推开他的手,“大街上拉拉扯扯的。”

    陆喻舟觉得好笑,又扣住她的肩膀,“我搂自己娘子怎么了?”

    “不害臊。”

    这人外表看着一本正经的,实则骨子里风流尽透,没少纠缠她做一些荒唐事。

    十指再次相扣,陆喻舟执起她的手,低头吻了一下,“跟我讲讲,说不定到了来世,我还能按着你说的去找你。”

    宝珊觉得新鲜,抿唇笑了。

    她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没有与爹娘分离,在和乐的氛围里及笄,又与陆喻舟青梅竹马,顺理成章地定了亲。

    梦里的陆喻舟对她很宠,喜欢用书卷轻拍她的头,再道一声:“小丫头。”

    那种滋味似能治愈十六岁之前的心伤,让她体会到被人宠大的滋味。

    可时光不会逆流,他们回不到过去,很多无法磨合的矛盾终究成了遗憾。

    她知道人要向前看,不能滞留在以往,成亲后也被眼前的男人温柔以待,心中那些旧伤早已治愈,不会觉得委屈和不甘。

    察觉到妻子淡淡的忧伤,陆喻舟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脑勺,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弥补那时自己犯下的过错,我愿意用来世做交换。

    当晚,两人相拥而眠,陆喻舟在梦境中辗转,竟真的进了宝珊昨晚的梦里。

    次日一早,因为休沐,他没有早早起床,而是拥着宝珊亲热了一会儿。

    宝珊被欺负的眼泪汪汪,掐了一把他的俊脸,“以后你都不要休沐了。”

    陆喻舟窝在她如黑缎一样的秀发里,深深吸了几口她颈间的香气,“昨晚,我梦见你的小时候了。”

    “嗯?”宝珊以为他在说笑,没好气地蹬他一脚。

    他从被子里抓住她的脚踝,勾起尾指挠她脚心,将人儿挠得咯咯笑,才道:“你小时候不怎么搭理我,我还担心长大后娶不了你。幸好还是把你娶回来了。”

    宝珊窝进他怀里,揪住他一绺长发嗦了几下,“一夜梦境,就能从小时候梦到长大吗?”

    她十分喜欢这个嗦头发的小动作,跟小狗一样。

    陆喻舟仰躺在床上,将她抱在身上,闭眼答道:“这个梦,仿若做了十年之久,每日都很煎熬,天天盯着你,就怕你长大后对他人芳心暗许。”

    那梦境里,陆喻舟是带着记忆的,而宝珊并无记忆,所以,陆喻舟才会惴惴不安,偏执至极,当小姑娘刚及笄,就迫不及待去提亲,还把人亲哭了。

    当然,这是荒诞的梦,做不得数,但心的历程清清楚楚地提醒着他,他害怕来世,害怕宝珊把他当作陌生人。

    “珊儿。”

    “嗯?”宝珊趴在他胸口,用他的发梢挠他的下巴,眉眼带着温柔笑意。

    陆喻舟扣住她后颈,亲了又亲,直到把那娇嫩的唇啄红,才气息不稳地问道:“若有来世,你能等等我吗?”

    宝珊拍拍他的面颊,“来世谁说的准呀。”

    “说的准。”陆喻舟搂住她,让她服服帖帖靠在自己身上,“咱们规划一个共同的来世,牢记这份记忆。那么,无论哪一世,都可以顺着记忆去寻找对方。”

    宝珊侧脸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伸手够了够他的鼻尖,当碰到鼻翼时,两手指一掐,迫使他无法用鼻子呼吸,“你真幼稚,陆大人。”

    陆喻舟笑笑,轻启薄唇,没有接话。

    幼稚便幼稚吧,因为他堵不起不可控的下一世。

    宝珊挪动上前,还是没有松开他的鼻翼,还低头攥住他的唇,含笑道:“现在就送你去来世。”

    谋杀亲夫吗?

    陆喻舟翻身压住她,将她两只小手扣在枕边,“你想要,尽管拿去。”

    说罢,低头吻住她上翘的唇。

    门外,一身宝蓝色直裾的阿笙坐在廊道上,盯着紧闭的房门,嘀咕道:“爹爹怎么还不出来。”

    他们说好今日去宫里蹴鞠的,别一会儿皇帝陛下都到了,他们父子还未到场。

    少年发出一声喟叹,十来岁的年纪,身形早已褪去婴儿肥,变得清瘦修长,俊俏的程度亦如当年那个汴京第一公子。

    也不枉他之前对着铜镜,期盼自己变瘦的心愿。

    廊道的一端,阿栎和檀儿跑过来,搂住兄长的左右手臂,“大哥,爹爹何时起来?”

    阿笙苦笑,“爹爹每次休沐都这样,还要看娘亲何时赶他出来。”

    阿栎歪在阿笙肩头,吃着手里的果子,“我要是娘亲,真的受不了爹爹了,太粘人了。”

    “咯吱。”

    房门被拉开,一身华服的陆喻舟款款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盯着阿栎,“吾儿适才说了什么?”

    阿栎嬉笑一声,跳下美人靠,头也不回地跑开,生怕老爹“报复”他。

    阿笙抽回被檀儿挽着的手,规规矩矩给陆喻舟行了一个礼,“爹爹,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今日申时还要入宫与众人蹴鞠。”

    自己的长子乖巧懂事,陆喻舟淡笑着揉揉他的头,“在家中,不必这样。”

    入私塾后,阿笙功课进步极快,很快从同辈中脱颖而出,成为翘楚,是以,他的同窗年纪又都稍稍大些,与他们相处,自然变得稳重许多。

    可在爹娘面前,从来不需要这样啊。

    阿笙腼腆一笑,“嗯”了一声。

    陆喻舟拍拍他的后背,带他们去往膳堂,并吩咐厨娘为宝珊另备一份饭菜。

    檀儿不懂娘亲为何一到休沐日就不与他们同桌用膳,不禁问出心中所疑。

    陆喻舟抿口热汤,岔开话题,“为父傍晚回府,会检查你和阿栎的功课,你们好好准备一下。”

    檀儿“啊”了一声,语调上扬,扁嘴看向低头干饭的阿栎。

    阿栎抬起头,抹了一把嘴,露出一抹黠笑,显然,他早就预料到爹爹今日会检查他的功课了。

    用膳后,檀儿赶忙回去用功,小小的娃子对着课本一目十行,记忆力超群,没一会儿就把陆喻舟安排的功课掌握了。

    她哼着小曲跑去缃国公的院子,跟爷爷下棋去了。

    宝珊起来时,府中和乐融融,她微微一笑,捶着腰肢去往膳堂。

    此时的宫里,帝后与众臣子坐在看棚内,观摩着一场蹴鞠。

    小太子站在慕夭身边,攥着小拳头替场上的选手助威。

    慕夭搂过儿子,问道:“等一会儿回去,娘也教你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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