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玉面狐狸吃醋了(1 / 2)
苏宅。
苏子钰和苏宛回来后,苏宛径直去换了衣裳,苏子钰却直接去了书房,可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研读学习,而是从笔砚下的木格里掏出根手指长短的烧焦柳枝,又弯下身十分熟稔的从书架的最底层的左手数第七本书抽出来,是本印刷并不精美的《金刚经》,泛黄的纸张无声记录它存在的年龄,但干净没有半分折痕的页面却昭示主人并不常常翻阅它。
他用两只手指轻轻一捏,从夹页中慢慢抽出一方小小的丝帕,展开复展开,叠叠覆覆的竟占了小半张案桌。若是有人特意用手细细摸索那薄如蝉翼的丝帕的左上角,就会发现那里竟被人用同等色泽的丝线织绣出小小的一株没有荷花只有荷叶的新荷。
然而最令人惊讶的反而是那丝帕上记载的内容,密密麻麻的文字图案,奇怪的符号,奇怪的图案,神秘而又让人捉摸不透。苏子钰立在案桌前用手中的烧焦柳条慎而重之的相似而又不同的符咒,然后修长的手指折叠,翻转,复折叠,很是繁琐而又无趣的手法,但他的神情很认真,神圣而又庄严。
苏宛虽是换回了女装,不过还是窄腰长袖,利索而又明媚的一身葱绿纱衣。一头黑发半挽半散,如同一只灵气逼人的翠鸟。苏宛移步到大哥时常练武的葡萄藤前,接过采莲手中的软鞭,随意挥动几下觉得不够得力,于是弃了软鞭择了把小巧的舞剑。落花飞叶,少了男子的阳刚之气,多了女儿娇特有的娇憨妩媚。
一舞方罢,苏宛正掏出芳帕擦脸,不知从哪里出现,又何时出现的风一刀赞道:“美目盼兮,倩笑巧兮,三姑娘的舞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妙哉,妙哉。”
苏宛顺声望去,就看见全身黑装的风尊,忍不住嘴角抽抽,总觉得他吟诗作对的画风十分诡异。
不再多想,她缓步走到风尊面前,略一福身,“风尊。”
风一刀十分豪迈,“我比你大哥还要长几岁,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风大哥吧。”
苏宛也不矫情,“风大哥。”
“哎,妹子哎!想不到我风一刀这一生在这个世间还会有个妹子。”风一刀十分开心的大笑,豪爽不做作。
苏宛抿着嘴,“能认风大哥这个大哥才是我的福气呢。”
“宛妹子,咱们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绕来绕去怪伤脑子的。我跟你说,刚刚夸你的那两句诗,风大哥我可是半辈子的学的诗啊词啊都倒腾出来,再多一句都没有了。”说着他就用手去挠头,率真的可爱。
“那个,宛妹子啊,你家院子里的酒是哪买的,可真是我喝到的极品啊。大哥我毫不夸张的说,这半辈子我喝的美酒足够多了,可是这般美味的还是头一次喝到,这酿酒之人我定是要好好的结交一番。”
“这酒买来的是西北那边的新出的烈酒,虽然贵重却不难得,是买来后我跟二哥再次进行酿取的,步骤十分的繁琐复杂,因此断断续续的也就得了那十来坛,风大哥要是馋了,宛儿再为你开上一坛?”
风一刀摆手拒绝,“别,你风大哥我可不是吃人白食的,你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叫不是嗟来之食。对,就是这句。这样,以后有杀人放火的事就叫风大哥去办,不然这酒我喝的可不安生。”
当然还有一点他没说的是,苏家的那个二小子气势看起来挺骇人的,他似乎又对那些美酒宝贵的紧,他是有一点点担心日后被他小心眼算计了,但是江湖上人人尊敬的风尊怎么可能会怕一个手无寸铁的读书人呢,这事要被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所以他只是不是嗟来之食,对,就是这样。
“那叫无功不受禄,风大哥,子钰无状,可以这般称呼吗?”苏子钰施施然的走过来,对着风一刀轻拱拳头。
“少玩这些文人的客套,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礼俗了,麻烦。”风一刀摆摆手,心直口快。
苏子钰毫不在意,微微垂眸打量下妹妹,笑道:“我来的倒是不巧,竟错过了你的舞剑。”
略一停顿,复又说道:“不过你一向懒散惯了,舞技怕是荒疏生涩了,怕是白白可惜了这通身的气度打扮。错过了倒是我的福气了,不用......”
“我说苏子钰,宛妹子跳的挺好的,你怎么说话呢?”
被二哥毒舌习惯了,苏宛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可是风一刀不了解他们兄妹二人平时是如何相处的,前脚刚认了个妹子,后脚这个妹子就被她嫡亲的二哥给挖苦了一番,他自是不答应,首先跳了脚。
苏宛看二哥的神色仿佛是十分乐见其成的,怕他要给风尊玩文字陷阱,只能出言反驳,“《周礼》有云: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然而,君子习六艺却并非样样精通。难不成每个读书人都要上的了马,砍得了人,做得了诗,喝得了酒吗?这岂不是强人所难,取了糟粕去了精华。女儿家生来就要学琴棋书画,女红厨艺,若是样样精通如都那舞娘、厨娘般,反而是禁锢在小的眼界里了。学这些,是为了去开阔自己的眼界,品味鉴赏,天下如二哥这般玲珑剔透的能有几人,可是二哥还不是不通武艺。二哥,小妹的这番话可对?”
风一刀率先开怀大笑,“我来了你们家中这几日,只知道你子钰是个嘴毒的,今日看来,我这个妹子也是个嘴皮子厉害的,我这妹子认得可是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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