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诸相皆空 初次试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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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甚至是带了些安抚的言语,却瞬间让殷浅商精神崩溃。

猛的把毛笔掷在地上,任由纵横交错的墨迹丝线一般缠绕了一地。

“为什么?”殷浅商缓缓的开口,眼里的泪水流过笑着的嘴角,“你对你的佛并不是那么的执着不是吗?沾尘你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吗?那你还放不下什么?”

“浅商施主。”沾尘说道,“这关系到你的终身,末学是出家人,自然不能允诺于你,你的姻缘也会在某个地方。想来末学以前没有记下,应该也是这个原因。若是以前因为些什么让你有了这般执念,浅商施主还是早放下的好。”

“放下?放下···”殷浅商几乎要仰天大笑,“说的倒是轻松,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放下了吗?那你也教教我怎样放下好不好?”

手下渐渐攥紧,才刚写下的誓言在墨迹还没有干透的时候便和纸张黏成一团。

“浅商施主,你又何必!”

“何必?”殷浅商低声苦笑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你有资格说什么?”

沾尘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已经几年我都忘了。”似乎连声音也带了些怒气,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出口的悲哀,殷浅商道,“总觉得这些年来,我的人生就在围绕着你存在,可笑的是,这些你一点也不知晓,一点感觉都没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若是你能记得这些,就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说不能娶我也是好的,可是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呢?放开什么也不记得的你,我怎么甘心?”

“浅商施主?”

“你别说话。”殷浅商道,“今日我心里不舒坦,你便听我说说吧!反正不过多时你也会什么都忘了·····其实也不是多么感天动地的一个故事,反正就是因为一个连我自己都忘了的理由,就在人群里,然后我见着了你,不过你肯定忘了,其实我也忘记了那是在什么地方,那时是怎么样的天气?不过后来的那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殷浅商抬头看着沾尘满面的茫然,只笑了笑,一惯的高傲坚强不知何时也参上了一些凄然,“你当然是忘了。不过我再说一遍也没有关系,反正这个故事里有你还有我。----那个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冬天里,不过那雪要比现在的厚得多,也要绝望得多----我因为去杀一个人受了伤,伤很重伤处也很尴尬。然后你就出现了。我后来一直在想,若是你那时犹豫一些,是不是你就会记得当时的情形哪怕一点点?可是你毫不犹豫的,就那样,为我包扎好了伤处。当时是否疼痛、是否羞耻,现在却都忘记了,可是那种切切实实的愤怒却是记忆犹新的,你没有记忆我不怪你,可是我赤裸裸的躺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怎么能一点也不入眼,入心?当真是出家人诸相皆空吗?就因为那时我竟会在你这样干干净净的一双眼里觉着尴尬和羞耻,所以我固执的想就找到你然后问问你那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当时有没有看见你正在救治的躺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赤身裸体的黄花闺女?后来···”

后来怎么样?殷浅商却没有再往下说了,只突然抬头看向认认真真听着自己说话的沾尘,笑着问道:“无论你记不记得,你都应该对我负责的,不是吗?”

“算了,都说了不逼你的,你知道就行了。”殷浅商又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起过,你是要还俗的,可是缺少一个还俗的理由,那你告诉我,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还俗的理由找到了吗?”

“还俗的理由吗?”是了,自己确实是什么都忘了,可是总是觉得早晚要还俗的。不过不是一心向佛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

“许是施主误会了。”沾尘认真道,“末学一心向佛,怎么会想着要还俗呢?”

“看来你连这个也忘了。”殷浅商苦笑着抹去眼泪,“不过也好,不管你什么时候忘了什么,至少我还在你的面前出现,你记不住,还能看得见吧?”

“你的这个,我能看看吗?”举起手上的卷册,殷浅商问道。

“浅商施主请便!”

打开手上的卷册,上面的内容却少得出乎人的意料----厚厚的一本有些发黄的卷册上记着事情的却只有寥寥几页纸。

“这便是你从小记到大的事?”

沾尘点头:“是。”

上面记着的只有简单的几件事----沾尘的师父,还有一些他受过的恩惠。

“沾尘你就没有恐惧忘了的东西吗?”

“心无挂碍,无有恐怖。”沾尘道,“原也没有什么事是需要执着的。”

殷浅商看着手上的卷册又问道:“你还要去杭州吗?”

沾尘点头,“若是这上面记着了的,便是末学还没有还完的前因。”

殷浅商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呢?”

“时候到了就去。”沾尘道,“未来的事末学不敢断言。”

“是吗?”把手上的卷册又放回桌上,殷浅商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大夫能够治好你的记忆。虽然我知道你一定是不介意的,不过既然是缘,就去看看也好。”

沾尘疑惑,“赵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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