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风雨欲来(2 / 2)
眼下陛下对于南浔王是否有些别的看法,而南浔同夜太子夜丝毫不避讳,这如何叫他不替南浔王紧紧提着心。奈何他是成德帝身边的人,但也只是个公公。也不好到南浔王身边说上什么话。如此想着,竟是细雨氤氲中到了皇宫。
果然奇公公所言,皇帝却是因为浮音一事请了两人进宫。
进宫之时正是下了早朝之时。听闻两人进宫,下了早朝,凌王和丰都王随在成德帝左右一起到了清风殿接见夜倾渊和紫衣银发。
成德帝最先寒暄了几句。夜倾渊与紫衣银发也并非不懂得场面上的话。不过都是夜太子承着成德帝的话。紫衣银发自知自己该低调和退在其后。
随后成德帝另有要务需得处理。接下来自然就是他们年纪相仿的人一起相处了。
紫衣银发仍旧不相信今日之行只是如此简单,难道专程请她二人来闲逛皇宫?
九曲长廊里,朱红花木雕柱一眼望不到尽头。
“想什么呢?”盛子凌冷不丁凑到紫衣银发耳边问道,也打断了紫衣银发的烦乱思绪。
紫衣银发一时没开口。
盛子丰笑道:“从前竟不知千城也有这样发呆想心事的习惯,这样可不好。难道是担心七弟的身体?”
夜倾渊明显感觉到盛子凌身子一僵,打量盛子丰的目光也是晦暗难辨。
廊外淅淅沥沥的雨仍未有停歇之势,显出些拖沓的烦腻。
“阿七的身体自然有人关心。”紫衣银发没有言明这有人是何人,“只是在想你们以往的住处如今是怎么打理的。”
“原来是这件事。”盛子丰道,“龙臻殿一直保留着,今日本来也无事,不妨去看看。”
紫衣银发正是此意,自然没有异议。
才进了殿门,却意外得正好撞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将脚踏出房门。尹千城虽不识得宫内鳞次栉比似的宫女,但这个宫女她却是凭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还记得——良贵妃身边的宫女,当日回京初次面圣前见过。
盛子凌自然是认得这宫女。果然,就见盛子凌清眉微拢,“良音,你这么在这里?”他必然也是有些疑心的,因为他母妃的贴身宫女刚才不是从他从前的住处出来,而是从盛子元从前的房间出来。
良音早已急忙跪下,此刻匍匐着说道:“见过几位王爷和夜太子。回殿下的话,奴婢是来收拾您从前的居处的。”
尹千城问道:“可是你方才可不是从凌王殿下而是从元殊王的居处出来的。”
夜倾渊好奇:“你怎么知道那间房是盛子元的?”
一旁的盛子丰也是暗里奇怪。
女子心下暗自埋怨自己一时失了口。龙臻殿是几位皇子十四岁后从各个母妃寝宫搬出来的。那时候自己根本不在京都所以自然不知道龙臻殿内各人的居所。而自己回来这一段时间根本没有来过龙臻殿,应该说是没有明目张胆来过。
盛子凌却是替她答了话,“夜太子难不成忘了,那日父皇请你和青阳皇子进宫,恰好本王将尹千城也带来了龙臻殿,自然也随带参观了一下。良音,你说吧。”
已记不得这是盛子凌第几次帮自己了。尹千城心想,盛子凌从来不是个有耐心和脾气与人解释的人。上一次因为阿七偷偷进宫得他相助,今次自己说漏嘴依旧得他相助。始终是亏欠他啊。
“奴婢本是打扫殿下的房间,然后又顺带将其他几位的房间也打扫了一下。这会正好打扫完毕。”
尹千城向敞开的房门内探了探。这宫女的话漏点众多。龙臻殿确实可以说纤尘不染,但反观宫女,手上既没有水桶抹布,这个她也可以解释说早早命人收拾下去了。而且她一个打扫房间的宫女身上竟然也是纤尘不染这就说不过去了。
但她是盛子凌母妃的人,此时看在盛子凌的面上也不该继续相逼。那良妃派人到盛子元从前的房间里是究于什么原因?难道说盛子元体内的毒和良贵妃有关?尹千城如此猜想只觉暗暗心惊,可是这样毒辣的手段会是那个性子直爽的女子所为吗?最后她只将这一事记在心里。
盛子凌看了看良音,最后还是一挥手让她走了。想必尹千城能注意到的细节,他必然也能察觉到。
四人便到龙臻殿走了一遭。紫衣银发倒不像是去故地重游,而像是寻查什么蛛丝马迹。盛子凌和盛子丰好歹在这宫殿生活了多年,一时不免流连,无暇看出紫衣银发的微末异样。夜倾渊是第一次来此,权当是欣赏建筑物了。
最后午膳时间,四人一起用了膳。成德帝好似全然忘了今日还请了两位客人逗留在宫里。但宫中自有规矩,若是皇帝不开口,谁如何能擅自离宫。故而夜倾渊和紫衣银发仍滞留宫中。好在随着的是盛子凌和盛子丰,也就并不无聊。
果然今日也不会只是平白无奇的机遇。下午之时皇帝匆匆将四人召到了御书房。
起初紫衣银发只道成德帝必然还有几句话要说道,不久便能离宫回府了。但诚然是她想得简单了。
进了御书房,发觉成德帝面色有些凝重。
盛子凌道:“父皇这是?”
成德帝闭着眼,摆了摆手,随身侍奉的奇公公呈了一封信函到下面,竟是第一个呈给紫衣银发。
紫衣银发隐隐觉得此事必不简单,面上稳稳接过托盘里的信函,从容打开。
成德帝半眯着眼,一直观察着女子的动作神情。心道:希望南浔看完信函也能如此从容。他如今也不寒暄,单刀直入道:“边界不久前传了一封急函,恰好你们都在。说是南浔郡出了危急之事。”
说话间女子已一目十行快速瞧完。看完后信函在手中停了几息,这才将信函递给了夜倾渊。夜倾渊拿过信函之时,分明还能看到女子眸中的风起云涌。
信函上述:凤朝南浔郡被暗夜之人暗中控制。其涉及之人与暗夜太子的手下脱不了干系。
紫衣银发心下狐疑,这等成德帝都能探得的消息,为何自己对南浔郡分外上心却没有得到丝毫禀告?
据信函所报,无非是将事情的一切矛头指向夜倾渊。但夜倾渊此时人在凤朝,又如何会办出这等致自己于水火的愚蠢之事?却也不排除他是欲盖弥彰。若真是他所为,他必然进宫之前就已经知道,却为何没有对自己提过一字半句。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瞒着不漏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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