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出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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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屋内守着的司兰听见了榻上的响动,轻声问道:“娘娘醒了?”

  “娘娘可要起身洗漱?早膳已经在灶上温着了,有您前日念叨的蜜麻酥和五珍脍呢。”

  顾瑾原本还迷糊着,听见司兰的声音后,仍是困顿好一阵,又突地惊醒,猛地坐起身来:“你说什么?”

  “现在是何时辰了?”

  “哎呀!娘娘小心着些,别动作太大,再闪着肚子。”司兰小心的上前扶住顾瑾,不甚放心的问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肚子没事儿吧?”

  顾瑾摇头,看着外面那大亮的天光,心中免不得懊恼:“怎的就睡着了?你们也真是,分明知道我有要紧事要跟陛下说,竟都不叫醒我。”

  打算好要说的事没能说出口,错过了该开口的时辰,再想说就要重新掂量了。

  司兰没忍住笑了:“奴婢倒是想叫醒您,只是陛下昨夜寸步不离的守着您,可没给奴婢近身的机会呢。”

  “娘娘先别恼,不如先瞧瞧这是哪儿?”

  顾瑾刚醒心里就惦记着事,眼睛只注意到了外面大亮的天光,还真没仔细打量过周围,此时有司兰的提醒,抬头看去,这才意识到了不同。

  寝房内的布置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与玉清宫中大同小异,就连熏香的味道都一样,但只消稍稍留神,就能瞧出差别。

  “这是何处?”

  顾瑾没弄明白,她起身四处张望,最后走到窗前,推窗朝外看去,没瞧见巍峨的宫墙殿阁,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景致怡然的小院。

  游廊下,秋彤和青玉正指挥着人四处洒扫,见顾瑾站在窗下,笑盈盈道:“娘娘醒了?奴婢们先侍候您梳洗,再出来转转如何?”

  顾瑾直到坐在了妆台前还有些犯懵,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里是何处?瞧着可不像是宫里头,难不成是昨夜里出宫了?”

  秋彤刚要回她,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请安声,转过头去就见皇帝已经进了屋。

  屋内的人都识趣地请了安退下,只留皇帝和顾瑾二人面面相对。

  “陛下这是闹得哪一出?臣妾这一觉醒来,怎么就无知无觉的出了宫了?”

  皇帝揽住了顾瑾的腰身,带着她一道坐回了榻边,看着那还未曾梳拢的头发,温声道:“才睡醒?”

  顾瑾嗯了一声,抓住了皇帝在自己腰间摩挲的手,问道:“您还没说呢,这是哪儿?咱们怎么就出宫了?”

  皇帝闷声笑了笑,也没吊着她:“前段时候不是应了你,待空闲下来,就带着你出宫转转,在到玉山行宫小住几日么。”

  “玉山行宫还是远了些,路上来回过于颠簸,这京郊的皇庄里景致也不错,朕想着你该是会喜欢。”

  听了这话,顾瑾果然眼睛一亮:“当真?那咱们能在这儿住多久?”

  不怪顾瑾太惊喜,宫中的日子虽锦衣玉食,有一大帮子仆婢前呼后拥的伺候着,却也处处都是眼睛,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像是套了一层枷锁,时时都要端着架子。能走出宫门,出来透透气,松快松快自然是好的。

  皇帝捏了捏她最近稍显圆润的面颊,从袖中拿出一道圣旨,递到了顾瑾的面前:“封后的册典在两月以后,就住到那时,如何?”

  顾瑾摊开一看,手里的正是一份封后的圣旨,上面就连帝王的印玺都已加盖好了,  就这样被他稀疏平常的捧到了自己的眼前。

  “当初娇娇奉诏入宫的时候,走的是偏门,朕心中抱憾良久。”

  “这一回的册典,朕想从承天门风风光光的迎你入宫,便算是你我的婚仪,娇娇可愿意?”

  顾瑾心尖都跟着发颤,自大晋建朝以来,从承天门迎入中宫的皇后满打满算也才两位,那两位还都是正室元妻,可没有从妃位扶正的。

  这样的礼遇,自己当真受得起吗?

  她略略低垂着头,手指在圣旨上来回抚摸着,过了好一会儿,终是喃喃道:“我非您的元妻,又于社稷无功,如此礼遇,怕是担待不起。”

  “更何况……陛下为了这后位所费的心思我全都看在眼里,如今也并非无人反对,只是碍于您的威慑不敢言明罢了。其实册典低调些就好,左右日后我都能以妻的身份,永远陪着陛下。”

  “生同衾,死同穴,这已经足够了,仪制排场都是些给外人看的东西,我不在意的。”

  曹氏刚被废黜,皇帝就大张旗鼓的着手册立新后,朝野间也难免要说一句皇帝冷酷无情,色迷心窍。

  潜邸陪伴多年的元妻都说抛就抛,不论曹家和废后是否罪有应得,在外人眼里,都印证了皇帝的狠绝弑杀,待这风头过后,曾经造成的祸患渐渐被人遗忘,保不齐还有人要反过来怜悯废后和曹家,暗叹一声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以说,大办封后册典,对顾瑾来说是无上的荣华,但对皇帝而言,却是一桩麻烦事。

  女人和帝王牵扯在一起,轻了是风流韵事,重了就是美色惑君。

  “没什么担不起的,只要是你,就担得起。”皇帝索性拿起一旁的木梳,梳顺了那一头墨发:“先帝在位时,私心太重,为了寻求长生之道,为了美色,做下的错事不计其数。朕一直以此为戒,时时刻刻警醒着自己。”

  “自继位以来,从不敢有半分私情私欲,只以社稷天下为重,想来就算当不得圣君,也能称得上是中兴之主了。”

  皇帝拿起簪子比量着,想亲手为她挽发,奈何这双舞弄刀枪的手实在粗笨的厉害,半天没得要领,反倒是把刚梳好的头又弄的乱糟糟的,见人瞪圆了一双杏眼,不免摸了摸鼻子,悻悻然道:“瞧着奴才们动手不觉多难,没成想是朕托大了。朕再为你梳顺,发髻还是叫司兰她们来吧。”

  他俯首轻吻着小姑娘水润的唇瓣:“待朕学会了,再亲自为娇娇挽发。”

  两人凑在一起腻歪了一阵,直到顾瑾软了身子偎在皇帝怀里,皇帝才一脸餍足道:“朕仰不愧于天,俯无愧于地,为帝王,应尽之责都尽到了。你是朕唯一的私心,给你再多的尊荣,又岂容旁人置喙?”

  他这一辈子,也就只宠了这一个小姑娘,顾瑾与先帝时期祸国乱政的兰贵妃亦是不同,温顺明理,全无半点骄矜之气。

  宠她,既是顺着心意而为之,又不会乱了朝纲,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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