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翾飞的鹰笛(2 / 2)
他以为自己会笑的,可他扯了扯嘴,却只能感觉到嘴唇在颤抖。
“我瞧着你的骨笛却不是鹰的。”翾飞打破了沉寂,开口说道。
幻芜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哦?这难道不是你的情郎送你的?”翾飞竟然还打趣她。
情郎?幻芜乍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地摇摇头:“是家中长辈送的。”
翾飞挑了挑眉:“长辈,那该送一对,让你送给心爱之人才对吧。”
幻芜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的笑容显得很僵硬:“也许,他也不知道这种典故吧,或者……或者他也只有一支而已。”
翾飞看着幻芜忽然受到打击的样子,脸色白得倒像真的病了一样,只点点头,就让人抬来步撵送她回去了。
她前脚一离开,抬着另外一个舞姬的步撵就到了。
翾飞笑着,礼貌地将人扶了出来,送进殿内。
寝殿的门再次合上,翾飞的笑意渐渐收起,直到再也看不见半点。
幻芜的脑子已经乱了,她在也想不起半点过于栾嫣翾飞的事情,脑子里只有自己的那支骨笛。
她飞快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连白羽都差点赶不上。
那支骨笛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只是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在翾飞面前拿出来。
也许,他会认得这是什么骨头做的。
幻芜苦笑了一下,其实她自己也猜得到,还能是谁的呢?
不可能是师父自己的,如果是他的,他不会送给自己。
那就是别人的,能被他珍惜的东西,那就只剩洛昭的了吧?
可如果是洛昭的,那他怎么会送给自己呢?送……是啊,他从没说过这是送给自己的啊。
幻芜这般想着,竟然就直接笑出声来:“哈哈哈……”
白羽一直站在她身边,先是看着她面如死灰的发着呆,现在又忽然笑起来,可这笑,跟哭也差不多了。
这一切改变,似乎是从翾飞那对鹰笛开始的。他不知道幻芜发生了什么,想说什么,却终是没开口。
幻芜现在这个样子,需要自己冷静一下吧。
白羽走出屋子,顺手替她关上门,他叹了口气,看着被院子切出来的,方方正正的天空。
对于羽族来说,天空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啊。
若是,我也再不能飞了呢?
他有这样的勇气么?像翾飞一样,为爱的人放弃飞翔的能力?
他做不到吧,至少现在的他,连想的勇气都没有。
不得不说,白羽对翾飞有一点点的改观了。可那也改变不了,翾飞是战争发动者的事实。
那些血腥的味道,一直萦绕在鼻尖,从未消散过。
白羽抿了抿唇,看着湛蓝的天空,眸色深沉如墨。
不知不觉中,夜晚来临。
幻芜未关窗,任溶溶月色铺在自己的脚下。
“阿芜。”这个时候来的人只能是长绝了,“你在等我啊?”
“嗯。”
长绝眼睛亮了一瞬,没想到幻芜直接承认了,动作笨拙地挠了挠头。
“今天怎么样?”
幻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却没有直接回答他:“阿绝,”她掏出怀中的骨笛,伸到长绝面前,“你能滴一滴血在这骨笛上面吗?”
“啊?”他认得这是荟明送她的骨笛,可是怎么忽然让他滴血了?
长绝虽然疑惑,却也未多想,手指凑到骨笛尖的一头一划,血珠就渗了出来。
他将手指悬高,一滴血珠就滴在骨笛上,瞬间就融了进去。
“这——”长绝惊疑地看着幻芜。
“这只骨笛,是你父亲的,或者说,是用你父亲的骨头做的。”幻芜面色平静,她大概猜到了,现在不过是完全确认了而已。
至亲之人的血是可以融到骨头中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幻芜将白日里翾飞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支骨笛如果不是隐颐的,就是隐颐送给洛昭的。”
“那谷主又为何要把这支骨笛给你?”
“或许他只是想让我帮他找到另一支吧。”幻芜看着长绝,笑了起来。
长绝看着这样的幻芜,突然心疼无法自持。
他很想抱抱她,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上前一步,将坐在床边的幻芜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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