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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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了那首饰盒一眼,  云集站起身,向着朱雨曼伸手,“我很感谢令尊和您为瀚海的周全着想。但到目前为止,瀚海暂时还是想要自食其力,  不想依赖前辈的‘援手’。”

        朱雨曼也站起来,  握住他的手,  半是开玩笑地说:“看来传言这东西只能信一半。大家都说小云总是难见的温柔一刀,  今天算是有幸亲眼见识了……”

        她看了一眼丛烈,  意味深长,“不过二位的关系,可远比我想象的亲密。”

        丛烈刚要开口就被云集的话截住,“同事关系,算不上亲密。”

        这是他整顿饭吃下来,说的唯一一句清晰直白的否认。

        其他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尤其是丛烈,幽深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不去,最后沮丧地把首饰盒拿起来,  塞回口袋里。

        丛烈是开车来的。

        两个人离开餐厅的时候,天阴得黑压压的,  已经开始掉点了。

        云集刚想在餐厅门口打车,  就被丛烈一把搂着拖到了停车场。

        顾及着丛烈的身份,云集没有跟他在外面纠缠,  下了地下停车场才一把挣脱他的手臂。

        “你干什么。”云集整理了一下西装,  低声斥责。

        “干什么?”丛烈的火气更大,  “我像是要干什么?我是要让你饿着还是要让你冻着还是要让你淋雨?”

        他抓着云集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副驾驶,  挡在车门外,  “你为什么非要跟这种人吃饭?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云集不打算解释。

        因为丛烈不是这场游戏里的人,  理解不了云集来不来吃饭对后面棋招走法的重要性。

        在丛烈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吃了顿饭跟人家打了两句太极,听不出其中的试探和诱导。

        但云集知道,这顿饭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确了廖冰樵的价值。

        资本家就像是鲨鱼,总是闻着血腥味而来,不撕下一块肉不肯走。

        只要运用得好,他反而可以利用旺财给自己造势,用饵勾着这条鲨鱼。

        旺财扑腾的水花动静越大,能给瀚海带来的商业价值就约可观。

        廖冰樵不过是一个楔子。

        真正的资本声势,还是要资本来亲自制造。

        “就和你一样,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云集目视前方,言简意赅。

        丛烈双手撑着门框,低头看了他好一阵。

        两个人都没说话。

        直到丛烈松开手,云集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丛烈却闪开了。

        丛烈弯下腰,把云集的安全带扣上,绕到了另一侧的驾驶席。

        “这个为什么在垃圾桶里?”丛烈拿出那个绣着“g”的小盒子,摆在云集面前。

        那是云集早上扔掉的。

        “因为我不要了。”云集只看了一眼,毫不迟疑地回答。

        丛烈扭头看他,“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丛’?”

        “不重要。”云集的语气平和了一些,“扔在垃圾桶里,就是不再需要的意思。”

        “为什么啊?”丛烈的声音里有些掩不住的困顿,“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还没见到,怎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就是我还没送给你,它就还是我的东西,我想不要就不要。”云集依然很温和。

        他不想为这种事再浪费一句话。

        “行。”丛烈下车,正准备把那个小盒扔进垃圾桶,就听见云集愉快地问:“上次我送的耳钉,你什么时候戴?”

        丛烈的眉毛忍不住地蹙紧,转身看向车的方向。

        车还好好的地停在原处。云集也坐在里面,低着头好像在看手机。

        “我没有耳洞,不方便戴。”丛烈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云集失落的表情好像就近在眼前,“要不然我找人给你改成耳夹呢?但是那种可能戴起来不那么好看。”

        “不需要。”丛烈的声音很坚定。

        “我真的很想看你试试,要不然我给你比划一下呢?”云集伸着手,用两根指头捏着那粒闪耀的耳钉,像是捏着一颗星星。

        “云集,”丛烈的声音清晰而冷冽,“我说了,我不喜欢钻石耳钉。我也永远不会为了这种东西打耳洞,你明白吗?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东西被打落的声音,金属和石头撞在地板上的“叮叮”声。

        丛烈难以置信地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的耳钉好好地躺在里面,完全没有磕碰或者使用过的痕迹。

        他肯定云集从来没有送过他耳钉。

        他更不可能拒绝。

        毕竟他跑去打耳洞,不就是为了等着云集把这个小耳钉给他?

        原本他还会满怀期望地等下去,要不是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这个盒子的话。

        最后丛烈把盒子塞回口袋里,走回车边。

        副驾驶已经空了。

        大雨如注。

        --

        自从那天从饭局上回来,云集清静了好几天。

        丛烈最近好像开始着手准备新歌了,每天没早没晚地忙,几乎不跟他说话,回家就埋头写歌。

        云集觉得挺好。

        这就是他所预想的合租同事的关系:他跟丛烈各忙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他能感觉到丛烈在跟他置气,但他并不想去握手言和。

        因为他没做错什么。

        那个耳钉确实是准备送给丛烈,但那毕竟已经是太曾经的事情了。

        刚在家好好休息了几天,事儿就来了。

        傅家的老爷子七十了,要办整生日。

        那天云集记得很清楚。

        就是在这场晚宴上,云世初当着所有京圈权贵痛斥他不洁身自好辱没门楣。

        也是在那天,上辈子的云集没了爹。

        从那天起,他因为不知孝悌被明面上千夫所指,因为不知廉耻被暗地里戳穿脊梁。

        他那时确实。

        太不知悔改。

        到那时候云集还觉得丛烈没错。

        他甚至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

        爱一个人,到底能有什么错呢?为什么就为人所耻呢?

        只要稍微想起来那个场景,云集都克制不住地想要逃避,所以这辈子他几乎从没踏足过傅家的老宅。

        但这一回,他没理由不去。

        傅家和云家一向走得很近,两家的小孩更是从小就搅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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