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两次营养液加更七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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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集把新别墅的阁楼分给了丛烈。

        两个人约法三章:丛烈进出走外面的挂梯,  两个人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见面和交流,等云集身体好了丛烈立刻就走。

        云集回家最开心的就是查小理。

        小胖狗绕着他打转,  不停地蹭他的裤脚。

        “看着也没瘦,  梁超把你喂挺好啊。”云集还不方便蹲下,用脚碰了碰查小理。

        只是被碰碰,小狗都已经很知足了,好像就要扇着耳朵飞上天。

        刚在云集这美美撒完娇,  小胖狗又发现了后面拎着行李箱的丛烈。

        查小理简直要像是要过大年了,  “嗷呜”一个飞扑黏到了丛烈身上。

        丛烈把腿上的小胖狗抖下去,  半步落后跟着云集。

        他把房间里的换气打开,  从手提箱里拿了罐装氧气给云集,“你先坐下歇着,  不要动了,要拿什么我给你拿。”

        七月的天气热极了,  户外就像是火烤一样。

        虽然路上有车接送,家里的空调也提前开了。

        但从医院一路回来,云集还是累得厉害,  靠在沙发上确实有些不想动。

        丛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他,  等水开了给他兑了杯温水,弯着腰看他,  “不舒服?回卧室躺会儿?床都收拾好了。”

        在医院这段日子,  他太知道云集有多能忍。

        每每想起来上辈子云集开口让自己陪他去医院,  想起来那时候他得多难受,丛烈心里就鱼钩扯着似的放不下。

        看云集不搭腔,  丛烈在他跟前蹲下了,  “怎么了,  胸口疼?”

        云集摇摇头,  “只是累。”

        看他脸色实在是不好,丛烈给他扶着氧气,轻轻帮他顺背,“不想动就靠着睡会儿,中午想吃点儿什么?等做好了再叫你。”

        自从云集知道了医院里所谓的“病号饭”全是丛烈做的之后,已经破罐破摔了。

        吃都吃了。

        但他没力气说话,只是摇摇头。

        丛烈有些着急,但是怕问多了让他心里烦,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在沙发边上守了一会儿,丛烈等云集睡着了,给他揉了揉小腿和脚踝。

        因为云集卧床时间不算短,下肢难免有些浮肿,丛烈担心他不舒服。

        看着云集苍白的睡颜,丛烈心里就像有把钝刀在磨。

        在云集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

        重复去请求云集的原谅,只不过是重复地揭他的伤疤,其实也是自私的一种。

        想起来之前不停地问云集能不能再试试,丛烈就恨不得掴自己一耳光。

        他甚至曾经短暂地想到过放弃。

        不是因为看不到希望。

        而是因为他觉得万一那样会对云集更好呢?万一他滚蛋滚得一干二净,云集就能安稳踏实地过一生呢?

        但是几乎是立刻,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实在太高看自己了。

        他就是自私就是做不到。

        他在放开与不放开之间来回拉扯,撕得血肉模糊。

        他想云集当年,是不是也是被这样链锯似的纠结割得遍体鳞伤?

        他也这么疼吗?

        还是更疼一些?

        还没等他想清楚,云集就出事了。

        其实丛烈最害怕的时候并不是看到云集中枪,甚至也不是接到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

        而是听见丹增那一句“自绝生机”。

        丛烈活了两辈子都没有体会过那个瞬间的害怕。

        因为他在那时明白了,自己毁掉的不单单是云集的生命,还有他对于生活的热情。

        那个对感情一窍不通却始终保有真诚和执着的一颗好心,让他亲手捏碎了。

        经历了云集这次受伤,丛烈觉得自己把这事儿想明白了。

        他走不走,都不能是为了成全自己。

        要是以后云集没了他,真的能过得能更好,那他就放手。

        但在此之前,不管他过去把云集的什么弄丢了弄坏了,丛烈就是命不要了,都要一一给他找回来。

        --

        刚回家那两天,云集的精神还是不好,哪怕是白天,也时常累得睁不开眼。

        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有一次靠着沙发睡着了,一边掉眼泪一边小声喊疼。

        丛烈吓得出了一身汗,一直轻拍着安抚,“怎么疼?哪儿疼?”

        他手里的急救电话就要拨出去了,云集又不喊了。

        后来丛烈观察了一下,发现云集其实是在做噩梦。

        他醒着的时候忍得太狠,睡着了就憋不住要宣泄。

        每次丛烈一问他,他在梦里觉得有人在陪伴他关心他,慢慢就安稳了。

        每每到这个时候,丛烈就会想起来傅晴说的,云世初让云集跪在雪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但他什么都不能跟云集说。

        他只敢在一边安静地陪着。

        云集胸口上的缝线要两天换一次药。

        丛烈进洗手间的时候,正撞见云集在对着镜子揭自己胸口上的敷料。

        丛烈的心都要吓停了,但他声音不敢大,“你干什么呢?”

        云集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换药。”

        洗衣机上面摊着刚拆封药水绷带和新的脱脂棉。

        因为伤在左胸口,云集的左手有些抬不起来,但还是皱着眉试图把绷带撕下来。

        那一瞬间丛烈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发火。

        他想问问云集知不知道感染了有多危险,为什么就是不肯喊自己帮忙。

        但是他最后只是舔了舔嘴唇,走到云集身边,“我们出去换好不好?怪我擅作主张,以为晚上睡觉前换好一点。下次我提前跟你商量,你以后别自己换了,好不好?”

        云集稍微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换可能确实够戗,转身出去了。

        丛烈拿着那一堆药,紧紧跟着云集。

        查小理一看见他俩,立刻屁颠屁颠跑过来。

        云集刚一在沙发上坐下,丛烈就在他腰后垫好的靠枕,“你靠着,累就闭会儿眼睛。”

        云集看了他一眼,丛烈立刻解释:“医生说让多休息,换药又不用你花力气。”

        云集没说什么,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丛烈小心地把他胸口上的敷料揭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手术的创口其实不算太长,缝了十来针。

        而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愈合,颜色变深了,看起来并不血腥。

        只是在云集白皙的皮肤上,怎么看怎么刺眼。

        丛烈看着那伤口,半天没动作。

        云集闭着眼,其实是不想跟丛烈对话。

        但是感觉到绷带被揭走之后就没下文了,云集有些困惑地睁开眼,正好看见丛烈通红的眼睛。

        他不想问,又把眼睛闭上了。

        过了几秒,他感觉到胸口上一凉,空气里有淡淡的药味。

        丛烈开口问他:“疼吗?”

        很哑,但是也很稳,听不出什么异常。

        “不说话就不疼。”云集冷淡地回答。

        查小理在云集脚边蹲着,困惑又焦急地摇着尾巴。

        丛烈轻轻地给他涂着药,等药膏稍微成膜了才给他护上敷料。

        门铃响的时候,云集只是皱了皱眉,没睁眼。

        丛烈跑着去开了门,把傅晴让了进来。

        傅晴知道丛烈过来照顾云集的事,看见他也不惊讶,一边换鞋一边把新的资料交给丛烈,“这是今天公司……”

        “嘘。”丛烈示意她小声一些,“睡着了。”

        傅晴低低“噢”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怎么样了?好点儿没有?”

        “晚上还是胸口疼得有些频繁,”丛烈轻声回答,“白天好一些,但是很容易累。”

        傅晴走到沙发边,弯着腰打量了一下,转身跟丛烈说:“气色倒是确实好一些了,要帮什么忙吗?”

        她现在看丛烈对云集很尽心,对他已经远没有过去反感,但也并不多客气,“他现在离不了人,你要是有别的要忙我们就再想办法。”

        她也记着丛烈要发专辑的事,怕他为了工作疏忽了云集。

        “我没别的要忙。”丛烈说着,已经把傅晴送过来的材料一样一样翻看。

        傅晴看了他一会儿,指指自己的嗓子,“你去看过了吗?”

        毕竟对一个歌手而言,嗓子几乎就是生命。

        更何况他可是丛烈。

        “不急。”丛烈低着头,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做标注。

        丛烈的字和傅晴想的有些不一样。

        因为丛烈其人给人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她一直以为他的字也会是落拓不羁的。

        但没想到丛烈的字还挺正派,挺拔的字体凑在一起,居然有种意外的浩然气。

        丛烈身形极高大,伏在那张矮小的茶几上,几乎像是盘踞的猛兽。

        他捉着那只细瘦的铅笔,写得行云流水。

        傅晴稍微打眼看了一下他写的内容,愈发对丛烈另眼相看。

        之前在医院里丛烈指点过她一次。

        云集病中把公司的一些合同交由丛烈代为处理的事傅晴也知道。

        可她以为丛烈也就是帮云集念念合同改改称谓这种小瑕疵,没想到丛烈居然真的能独当一面。

        “来了?”云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揉了一下眼睛跟傅晴打招呼。

        “慢点儿慢点儿。”丛烈见他醒了,立刻就放下手上的合同,伸手护住云集身上新包上敷料的伤口。

        云集稍稍一挡,推开了他的手,“没事儿。”

        他向前探身把桌子上的资料拿起来,稍微翻了翻,抬头看傅晴,“嗯,我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就能给你。”

        “没事儿,这些不急。”傅晴揉了一下他的右肩,“你先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

        “已经好多了。”云集笑了笑。

        “别逞强了。”傅晴半开玩笑地说:“你真的可别再这么吓唬我们了,我快让你活活吓死了。”

        云集略带疲倦地揉揉眼睛,“行了,不大点儿事,别担心。”

        傅晴感觉他心情不是太好,想让他早点休息,又聊了几句就回公司了。

        等傅晴走了,丛烈在沙发边坐下,很小心地去摸云集的手。

        汗津津的,很凉。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丛烈轻声问他。

        云集重新闭上眼,靠回沙发上。

        他感觉自己也就眯了几分钟,却做了一个很完整真实的梦。

        他梦见云世初又来找自己,逼着他回云家,问他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梦里的场景非常平实,好像真的刚刚发生过。

        那些话真的是云世初说得出来的,而且按理说云集应该已经习惯了。

        但那种被否定的感觉却钉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他把脸埋进手心里,牵扯着胸口的伤口带起一丝丝疼痛,反而带来一些清醒。

        “怎么了?”丛烈半跪在沙发边,焦急地轻轻掰开他的手指,“说话,云集,哪儿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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