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皇帝想迁都(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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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衙内同意,傅衙内也决不同意!

        决不!

        倔强的傅衙内第四天就抱病在高床软枕上了。

        小厮一靠近,他就翻白眼、抽搐,病态十分逼真。

        傅轩救侄“心切”,立马将人提到医馆,让大夫们集体上手扎针。

        先不提这针扎人深不深、疼不疼,光是身边围着一圈针头的场景,就足以唤醒他的童年噩梦——容嬷嬷。于是连个委婉的过场都没有,他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老老实实地钻进马车,还积极地朝付诊金的傅轩招手:“叔叔快点,上班要迟到了。”

        傅轩:“……”

        在来的路上,傅希言已经做好渡劫的心理准备了,谁知一上班就被通知今天训练前要参加一个新人的欢迎仪式。

        他无声地看着来通知的朱宇达,漆黑的双眸放射出最激烈的质询——

        怎么!走后门进来的就要折旧算二手了吗?就没有资格举行新人欢迎仪式吗?你说,你说!我看你怎么说!

        傅希言双手抱胸,鼻孔朝天。

        大咧咧的朱宇达第一次跟上了他的脑回路,解释道:“这欢迎仪式,是我们特意为楚党新人设的。”

        ……

        占据上风这才几天,就露出此等小人得志的嘴脸,把党同伐异这套玩得溜溜的。啧啧。

        傅希言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快乐地背过手,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定位,迈开老练的步伐,老气横秋地说:“嗯,身为前辈,是要好好欢迎欢迎新来的后辈。”

        在他的想象里,接下来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一群蔫坏的老兵油子们围住一个青涩的新人,轮番上阵刁难,先放一个“新人报三围”的大招,再表示不够不够,必须发一轮孝敬红包……最后在新人五音不全、肢体不协的载歌载舞中落幕。

        然而现实的剧情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楚党的新兵蛋子丝毫没有新入职场的羞涩剧场,落落大方地往校场中央一站,对打量他的众人说:“十八般武器我都略通一二。各位可随意划下道来。”

        看看这态度,听听这语气,俨然一副王者打青铜的傲慢嚣张。

        同为丑陋嘴脸,傅希言觉得己方的“小人得志”输了。

        不止他这么想,傅党稍有眼力的人都看出新人来者不善。也是,在楚党与傅党竞争白热化的关口,楚党怎么可能派一个软脚虾过来?他们给的下马威,反倒成了对方施展的机会。

        朱宇达沉住气,问:“看阁下气度非凡,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不知高姓大名。”

        新兵蛋子抱拳:“晚辈楚少阳,末学后进,当不起谬赞。”

        姓楚。

        傅党捕捉到关键信息。

        傅党有人小声嘀咕:“据说楚光有个侄子是秦岭派王顺山分支的嫡传弟子,天赋出众。”

        有多出众呢?大家都不知道。

        一个人会不会武功,或许有眼力的能看出来,但武功高低,还是要展露了才知道。看楚少阳与傅希言年纪相仿,一般而言,能达到真元期已算优秀,若说出众,起码得锻骨期。再往上,便是楼无灾这样的妖孽了。

        傅党其他人有些吃不准,可傅希言笃定对方不可能是金刚期。楚光自己就是金刚期,再找一个过来,是嫌岗位竞争还不够激烈吗?

        可至多锻骨期的楚少阳在这个时候加入,对同境界遍地的羽林卫有什么作用呢?

        打脸?

        打谁的脸?

        傅希言隐隐不安。

        楚少阳看着窃窃私语的傅党诸人,与楚党的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他造作地扫视全场,然后,目光定定地落在傅希言脸上,微笑道:“听说傅兄也是新加入不久,不如你我切磋切磋?我们可以只比拳脚工夫。”

        哦豁,他的目标果然是自己!

        四方目光汇聚,傅希言一下子成为了场上的另一个焦点。但他的内心并不慌张,甚至有种听见楼上另外一只高跟鞋落下时的尘埃落定感。

        朱宇达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被突然走过来的胡誉单手挡住。

        胡誉是指挥佥事,楚光和傅轩不在,便属他最大。

        胡誉笑吟吟地说:“先前楚、傅两位将军的切磋,我无缘目睹,如今能看到两位将军的亲侄代叔出战,展露身手,也算弥补遗憾。”

        朱宇达瞳孔地震。

        他万万没想到,一直以为中立的胡誉居然是楚党!

        楚党立时高声起哄,傅党面面相觑,踌躇不前。

        一是楚党打压傅党日久,积威犹在。

        二则切磋比武是武者间的常事。武者崇拜强者,更尊奉勇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在某些人眼里愚不可及的行为,在武者心中,是急流勇进的无畏。攀越武学巅峰,本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独木桥。既然对方说得清清楚楚,无关境界,只比拳脚,不占便宜,那傅希言若想在羽林卫立足,就决不能拒绝。

        不过,对习武之人而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又岂止体现在境界上?

        经验、气势、自信……甚至武技,这些无一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看来,楚家这次是铁了心要把楚光丢的面子从小一辈手里挣回来,已有些不择手段了。

        虽然傅希言并不想捧羽林卫的铁饭碗,但也不想拖傅轩的后腿,让楚党的人得意。他侧头对朱宇达小声说了几句,朱宇达讶异地看着他,见他面色始终淡定,才“嗯”了一声,拨开人群朝外走去。

        楚少阳目光一闪。自知不敌,去搬救兵了吗?

        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正欲挑衅,就见傅希言整理着衣袖,慢悠悠地排众而出:“既然你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那我们就比射艺吧。”这意思就好比,既然你德智体全面发展,我们就比美。

        楚少阳垂眸,目光在傅希言嫩滑无瑕的手掌上一扫而过,微笑道:“悉听尊便。”

        胡誉见局已促成,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混入人群中,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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