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喜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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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安静极了,  连蝉鸣声都没有。

        谢琅玉还有点困,呼吸很平缓,压着声音道:“快想,  要吃什么?”

        明月盘着腿,觉得肚子都瘪下去了,她心里一跳一跳地慌,  不由抹黑靠在了谢琅玉的胸口,  道:“不晓得,我真的好饿呀,这会什么都能吃。”

        谢琅玉摸了一下明月的脑袋,哑着声音道:“这么饿啊。”

        明月点点头,  小声道:“我的心跳都特别快。”

        明月还想让谢琅玉摸一下,谢琅玉却往下摸了摸她的小腹,轻轻按了按,道:“好可怜。”

        “起来给你弄东西吃,好不好?”

        明月嗯嗯两声,谢琅玉便叫她坐好了,自己起身下了床,  把帐子打起来了。

        明月眯着眼睛,  透着窗户外的月光,看着谢琅玉模糊的轮廓,他像是看得清一样,立在床边把外裳穿了,接着把明月梳妆台上的蜡烛点燃了。

        屋里一下亮起了光,  照亮了谢琅玉周身,  明月闭了一下眼睛,  听到外边时不时传来一声小鸟的叫声。

        谢琅玉拿着蜡烛走到床边,  轻声道:“把衣裳穿上,山上凉。”

        明月也觉出冷了,在床边找了一圈,怕他久等了,动作有些急促。

        谢琅玉把蜡烛拿到床边,让她看得更清楚,边道:“不着急。”

        明月这才放缓了一些动作,一个脚一个脚的穿袜子,边看着窗外黑漆漆一片,只有知了的叫声,不由小声道:“现下什么时辰呀?”

        谢琅玉看了眼天色,把她的鞋放在床边,道:“可能丑时左右吧。”

        还这么早,明月吸了口气,把鞋穿上了,却不站起来,只担心道:“要去把老先生叫起来吗,这院里就睡着他了。”

        这院子小,住不开,主屋住了明月同谢琅玉,独一个偏房能住人,便住了赵全福,旁的人全都去大谢氏那个大院子里住了,现下若是去叫门,必然要开锁,满院子人都要吵醒了。

        谢琅玉点点头,道:“你去叫他,没事的,我去厨房看看。”

        明月到底是饿了,踌躇一会便点点头,她现下简直饿的烧心,只想一口吃食了。

        谢琅玉用蜡烛在桌上点燃一盏灯,把灯递给明月,温和道:“这么黑,怕不怕?”

        明月接着了,捧着灯摇摇头,这院子不大,出了门,边上就睡得是赵全福,她道:“不怕,我都不怕黑的。”

        其实有时候也怕,但是现下这个状况是一点也不怕的。

        谢琅玉笑了一下,道:“那你小心不要摔倒。”

        明月点点头,一只手护着灯,往西厢房里去了。

        穿过庭院,厢房里黑漆漆的,明月歪着脑袋瞧了几眼,又试着敲了敲门,小声叫道:“先生,老先生。”

        里边一点反应也没有,怕是睡熟了,独有外边巡逻的队伍整齐的脚步声。

        明月贴了一只耳朵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里边的动静,好一会才隐隐约约听见了一阵浅浅的鼾声。

        明月又敲了一下,心想,若是再不醒,她便不叫了。睡得这么好,都不忍心叫他了。

        明月方才敲罢,里边却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下地了,明月连忙道:“老先生,是我。”

        里边没一会点了灯,赵全福睡眼朦胧,动作却很麻利地开门出来了,打着哈欠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三爷呢?”

        明月很不好意思,院里人都醒了,她还捧着灯靠近赵全福,小声道:“老先生,我太饿了,要劳烦您整治一些吃食。”

        赵全福听得直笑,打屋里提了个灯笼,用明月的灯点燃了,边道:“哎呀,这个时辰了都,老奴还以为是屋里进大虫了……”

        两人一齐往厨房里去了,赵全福走得慢,把灯笼往脚下压,叫明月千万注意脚下,“太黑了,摔一跤可不是好玩的。”

        明月便慢慢地走,旁边黑漆漆的地方她看也不看,只有些惊讶道:“这屋里还会进大虫吗?万一咬人一口……那多不安全啊。”

        明月光是想想就觉着浑身不舒坦了。

        赵全福笑道:“这么提一嘴罢了,往常是有的,后来这屋子边上都撒了药的,大虫见了都躲着跑……”

        明月这才放心,也有了点住在山上的实感了,不然总觉着还在府上呢。

        院子里的厨房挺干净的,是白日里丫鬟们抽空收拾了的,就是不大,独一个灶台。

        赵全福领着明月到了厨房,见谢琅玉也在厨房,正看着灶台呢。

        明月捧着灯给他照亮,边道:“你看什么呢?”

        谢琅玉在灶台上轻轻按了按,道:“没什么,看看有没有收拾干净。”

        赵全福拢着衣服,打着哈欠在厨房里打了个转,道:“干净着呢,白日里都收拣过的。”

        谢琅玉这才放心,明月搓着手,把灯搁在了灶台,看着厨房里干干净净的,就一个篮子,边上几个鸡蛋,几颗小菜,明月瞧着是不认识的,赵全福围着看来看去的,像是也有些犯难,琢磨着能做什么。

        谢琅玉在厨房里看了一圈,道:“您给她做个面条吧,这里没什么东西。”

        又问明月,“可以吗?”

        明月连忙点头,道:“什么都行,吃上一口热乎的就好了。”

        赵全福搓着手翻了一下篮子,里边有面粉,青菜,还有几袋零散的物件,便道:“哎呦,这还真只能做面条了,清汤面,什么都没有啊……”

        灶台口置着几个小板凳,边上零散几根柴火,谢琅玉把小板凳拖出来了,拿帕子擦了擦,放在了门口,对明月道:“坐在边上吧。”

        明月乖乖坐了,眼巴巴地看着赵全福,人饿的怏怏的,道:“老先生,我现下什么都能吃。”

        赵全福道:“可怜见的,姑娘饿着了。”

        赵全福讲着,便把面粉拿出来了,一刻没耽误,便要和面起来,道:“老奴手脚快呢,您等等啊,马上就能用上热乎的……”

        明月连连点头,把灶台边的一根蜡烛一盏灯,全挪到了案板旁,给赵全福照亮,边道:“不着急,我能吃着就好了。”

        赵全福做起面条来了,谢琅玉便在柜子里拿出了一副碗筷,在一旁的缸里舀水洗了,静静地放在一旁。

        明月不会做面条,她只会炸果子,私下自个连火都升不起来,乖乖地坐在边上瞧着。

        赵全福边往碗里打鸡蛋,脸上的皱纹叫灯光照得昏黄,他边笑道:“老奴好多年没做膳了,还是三爷小的时候呢,在宫里头,那时候还是自个做膳方便……”

        明月回头看,谢琅玉靠在门边静静地听着,察觉到她看过来,便也低头看了她一眼。

        明月忍不住笑了一下,谢琅玉也弯弯唇,就道:“有没有蚊子咬你?”

        明月摸了摸手背,是听见有蚊子嗡嗡的声音了,现下正围着蜡烛打转呢,倒是没咬她,赵全福闻言便道:“这得找个扇子打一打,姑娘皮薄,老奴这样的老肉,蚊子都不惜的咬……”

        谢琅玉便去屋里拿了明月的扇子来,也拖了个凳子坐在明月身边,时不时给她打个扇。

        过了一会,赵全福还在揉面,瞧着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谢琅玉便用扇子拍拍明月的腿,道:“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做好了叫你?”

        明月摇摇头,两只手夹在大腿和小腹之间,下巴抵在膝盖上,小声道:“我已经要饿的化掉了。”

        谢琅玉笑了一下,轻轻把她鬓角的碎发顺到耳后。

        灶台里的火已经升起来了,赵全福还要洗锅,无暇兼顾,谢琅玉就时不时往里边丢根柴火,他的面容被火光烘的微红,睫毛又长又直,明月忍不住把小板凳拖到谢琅玉身边,同他大腿贴着大腿,这样挨着坐了。

        灶台口热乎乎的,明月靠在谢琅玉的胳膊上,看着霹雳哗啦的火花,觉得浑身上下都热乎乎的。

        赵全福把面又揉了一遍,发愁怎么赶开呢,谢琅玉便道:“先给她煎个蛋吧,她饿了。”

        赵全福把面在案上搁着的,边道:“行,先吃几个蛋饼垫垫,肚里有货了,人就踏实了……”

        明月的脸也被烤红了,胃里已经饿到没什么感觉了,瞧见赵全福往锅里丢了两块肥肉,肥肉在锅里很快出了油,还有滋滋的声音,溢出一股肉香味来,明月舔了舔嘴唇,把脸埋在谢琅玉的胳膊上不讲话了。

        油开了,赵全福便往里边打了个蛋,没一会,鸡蛋被煎得膨胀开,变成了金黄色,那股焦香味几乎就扑到脸上了,明月咽了咽口水,听见自个的肚子在叫了。

        明月不由坐好了,不再贴着谢琅玉了。

        赵全福往里边又撒了盐,锅里沽滋沽滋地响,也没加旁的,香味就直往脸上铺,就要出锅了,赵全福边笑道:“这手艺还在……多香啊。”

        赵全福把焦酥的鸡蛋往盘子里装,明月坐在小凳上呆呆地看着,鼻子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明月哎了一声,回神了,那只手很快松开了,指尖沾着血。

        接着嘴唇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下来,痒痒的,嘴里很快尝到一股腥味,明月一下反应过来,她流鼻血了。

        谢琅玉已经拿了帕子,轻轻用帕子给她捏住了,道:“低头,我给你拍拍。”

        明月连忙低了头,几乎伏在了谢琅玉的腿上,谢琅玉就轻轻拍了拍她的后颈,又捏了一下,没怎么用力气。

        赵全福把鸡蛋装了,见状便哎呦一声,道:“上火了,这肯定是上火了,这明个得补补……”

        赵全福洗了手,见谢琅玉那个力道,连忙道:“这样不成,老奴来,当年宝和公主也这么一遭,老奴拍了两下就好了……”

        谢琅玉只好放手,明月趴在谢琅玉腿上,赵全福就在明月后颈重重拍了两下。

        可响的两下,明月先是觉着好笑,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很快觉着火辣辣的痛,痛得她笑不出来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小声道:“好了好了,老先生我好了。”

        赵全福道:“还得来两下呢,不然一会还流……”

        明月的后颈都发红了,谢琅玉没忍住,抬手挡了一下,道:“算了,我给她捏着吧,您别拍她了。”

        赵全福只得收了手,继续煎鸡蛋,“是不是山上的气候,府里还好好的呢……”

        锅里滋滋地响,明月觉着自个后颈皮都没了,谢琅玉给她揉了好一会,她好半天才缓过来。

        见她好些了,谢琅玉便扶着她坐起来了。

        明月还在流鼻血,谢琅玉用帕子给她擦,怎么也擦不干净,谢琅玉帕子都脏完了,明月还在流,谢琅玉把帕子丢在一边,蹲在她跟前,用袖子擦了一下,又用手抹了一把,轻声道:“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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